“你还是同从前一般自负啊。”
“是吗?”平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应该知道,母后的手段并不简单,她最喜欢的,便是布局中局,或是出连环计,她的心思,别人是很难猜中的!”
平遥正色看着安王,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后宫这么多年来风云跌宕,全都是母后的杰作,她的能耐我自然是认同的。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退让,我不能输,也输不起……”
安王凝视了平遥许久,看懂她眼中的坚定与决然,知道她终不可能做出让步了,只好叹息一声,道:“我就明说了吧,今日我来找你,不过是想拖延你两个时辰的时间,无论你有什么要紧的事,王兄都希望你在这两个时辰内呆在倾城宫,不要出去。”
“好,我答应你,这两个时辰,我绝不出倾城宫半步!”
倾情宫外的湖泊,莲叶田田,芙蕖灼灼。
此时,歩非与宁后正在倾情宫二楼的阁楼上临窗而坐,就着几样小菜、两壶清酒闲聊着。
“这些日子,遥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宁后微微抿了口酒,目光落在白瓷杯上的唇印上,笑容温暖而慈祥,“哀家这个女儿啊,看上去成熟稳重,其实脾气很不好,任性,喜欢耍小性子,性格又像哀家一样,没有安全感,天性多疑、脆弱,常常喜欢多想,钻牛角尖。”
“母后对平遥的性格了解得真透彻。”歩非淡笑道。
宁后将目光投向窗外灼灼的芙蕖,神情有一瞬的恍惚,她有些迷离地笑道:“当然了解啦,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女儿啊……遥儿,遥儿……”宁后一遍遍重复呢喃着,语气中似乎有着数不尽的温柔与怜爱,“真是个惹人心疼的孩子呢!”
“她真的是您的女儿吗?”歩非看着宁后,目光灼灼,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宁后手上的动作一顿,似是不相信歩非会问出这样的话,随即笑道:“遥儿自然是哀家的女儿。”
“是吗?”脸上的笑容愈加虚假。
宁后终于沉不住气,有些心虚地问道:“什么意思?”
“听说,当年和母后一起嫁给安王的,还有靖国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宇文妃啊?”歩非似笑非笑地举起酒杯,拇指沿着杯沿轻轻摩挲,小巧的酒杯沿着手指缓缓旋转着,“平遥的生母,是宇文妃吧?”
宁后此时的神情已是冰封的江面,彻底凝结了,但她仍是决定垂死挣扎一下,“空口无凭!”
“空口无凭吗?”歩非挑眉,“是与不是,只要找出当事人宇文妃询问一番,便一清二楚了。听说,当年宇文妃犯了些错,一夜之间便从安王宫消失了,但据我所知,安王宫冷宫内有一间隐秘的暗阁,里面囚禁着一个女子,据说,那个女子和当年的宇文妃长得很像呢!”
宁后叹息一声,似乎有些泄气,连精神都萎靡了一截,她平静地问道:“遥儿不是哀家的女儿,你又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