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想想后,她又觉得这事并非毫无道理, 毕竟李师师差不多是在皇帝最喜欢她的时候“死”的, 这意义的确是太不一样了,加上她还从未得到过什么名分,令皇帝无法忘怀也正常。
只是再无法忘怀,在李师师“死”后的这段日子里, 这位陛下依然没少沉迷美色啊,所以这估计也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照林诗音看, 更多的应该是他厌了每日听不同派别臣子扯皮的日子。
当个太上皇多好啊, 既不用管事还能享受,而且天下权力最大的人还得对你恭敬有加。
……光是想想就很爽了!
“说起来,李姑娘现在何处?我记得她之前也在这住过一段日子。”讲到后面, 诸葛神侯居然也八卦了一下。
林诗音想了想,道:“应该是在某条船上吧,如果她没踹了全书斋的话。”
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刚和诸葛神侯讲起李师师后的第二日,李师师便来了京城。
此时的杨花巷已经解了封,但李师师依然没去看一眼,而是直接来了神侯府。
林诗音见到她一个人,不禁好奇:“全书斋没和你一道?”
李师师一脸嫌弃:“我干嘛同他一道?”
林诗音:“……”
这是分手了吗?
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委婉地问这个问题,李师师便直接换了话题道:“你这肚子太大了一点吧?真到生孩子的时候会很累的。”
“……又不是我想它这么大的。”讲到这个她就很崩溃,因为大夫也这么说,让她注意着一点,但……这到底要怎么注意啊,她总不能怀着孕还不吃饭吧!
最终两人重逢的第一日里,几乎就是以林诗音对李师师诉苦为主。
说到最后,林诗音才想起来要问问她和全书斋的事,就试探着问了句。
李师师也不惊讶她知晓此事,但答得非常无谓:“睡够了呗。”
林诗音还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给全书斋默默点上一根蜡烛了。
她来之后,林诗音的日子过得又快活了一些。
但随着预产期的来临,这份快活很快也消失了个干净。
给喜欢的人生孩子带来的幸福感大概只能抵消怀孕生理痛苦的一小半,而到了真正临盆时,那一小半甚至都还要再打个大折扣。
林诗音的身体比一般女孩已经要好不少了,而且还习过武,但就算是这样,生孩子时还是差点疼得崩溃。
最痛的时候她眼前甚至一片发白什么都看不清,耳边的那些说话声也变得只剩下嗡嗡嗡,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
事实上真的失去意识可能还好一些,像这样痛得昏都昏不过去,还要努力用力的感觉,真可谓生不如死。
结束的时候林诗音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再也不要生孩子了,谁爱生谁生!
意识慢慢回笼,眼前的白光也散得差不多了,然而身体却已经脱力,甚至连稍抬头看一眼都做不到,她躺在那,只能听到有嘹亮的一声“哇——”传来。
……你哭个什么啊,我才想哭呢。
这样想着,她松下了气累得闭上了眼。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在傍晚时发动的,当时还正吃着饭呢。
“你醒了。”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嗯……”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这会儿已经没那么难受,好歹可以说话,她偏了偏头,“孩子呢?”
“刚睡下。”他半蹲在床边抚上她侧脸,动作很轻,“你也先休息吧。”
说来奇怪,分明已经从那毁天灭地中的痛感中恢复了过来,但此刻看见他这样担忧的神色,竟忽然有点想哭了。
不仅想哭,还很想卖个委屈。
“我睡不着。”她说,“还是难受。”
冷血的眉头瞬间皱得更深,下一刻,他直接站了起来:“我去唤大夫。”
“不用!”她喊住他,“你陪我就好。”
他愣了一下,在床边坐下,顺便伸进被子寻到了她的手用力握住。
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这动作已经把“我就在这儿”的意思传达得再明白不过了。
林诗音能感受到从掌心处传来的热意,觉得浑身都舒服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又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儿子还是女儿呀?”
他笑:“女儿。”
“那孩子取名了吗?”
他摇摇头:“还没有。”
她生孩子时的痛苦模样让他整颗心都揪住了,生完又直接昏了过去,他当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这也的确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慢慢考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