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栗稍稍靠近就能够闻到一股腥臭味，是血味和肉体腐烂的味道。因为布莱克蜷缩成一团所以顾小栗看不太真切，借助昏黄的灯光只能看到他那双永远流血的翅膀又出来了，以及将自己包裹的还有一条细长的尾巴，和龙形的十分相似，但是并没有那些明显的骨刺，有可能因为人形太小，尾巴的长度和宽度并不足以长出骨刺来。

“为什么不给他治疗？”地下室只有一个看守员，在顾小栗和助理小张下来的时候从自己的座位站起来，顾小栗都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他还是助理小张。

“因为他一直处于很警戒的状态，没法接近也没法让他昏睡，”助理小张接过话，“你不要靠近笼子，上面通电！”

顾小栗才靠近原本睡在地上的布莱克突然一下子窜起怕打着翅膀飞跃到靠近顾小栗的笼子处，笼子上的电压立刻显示出来作用，刺啦的声响和血肉的味道。

“如果不通电他肯定会把笼子两天就破坏干净，我们没有别的能控制住他，”助理小张默默扭头。

布莱克像是没有知觉一样通红着眼睛冲顾小栗龇牙，他尖利的牙齿上也有血迹像是要把她吞掉。

“金子呢？”顾小栗疑问，“金子也不能让他安静？”

“不能，”助理小张摇头，“我们尝试过很多金块，那些也没有用。”

所以才不得不扣在这里，柯克尔学校也没有制止他的办法。

顾小栗突然想起维森特曾经说过的，布莱克会死得很早，她并不能准确地猜测出死因，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没有人能够控住他……没有任何人能够控制他，那么他就是所有人的威胁，这样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要把更多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不能够让布莱克走到这样的地步。

“把电先关了吧，”顾小栗冲助理小张提出建议，“我是他最后一任担保人，而且他是因为我暴|动的，说不定我可以试试。”

其实顾小栗说这些的时候根本没有自信，但是她还是得装作胸有成竹的模样。

助理小张让值班人员把电压暂时关了。

顾小栗走进布莱克。

布莱克把她当做踏入自己领域的敌人，低沉的声音警戒她的靠近，翅膀不停地扇动，拖在地上的尾巴也一扫一扫。

更近地靠近他顾小栗看到布莱克脸颊上出现暗金色的锯齿条纹，猫的花纹一样在脸上。

这让顾小栗有些意外，她之前从未见到过他脸上有这种花纹。

笼子的空隙并不足够布莱克把手伸出来，他隔着顾小栗却无法攻击的感觉让他非常暴躁，他用手使劲摇晃笼子，甚至拍打着翅膀飞到更高处也没有找到可以出去的空隙。

“他翅膀会飞了？”顾小栗突然回头。

“我怎么知道啊！”助理小张突然感受到强烈的不靠谱，“行不行啊你！”

顾小栗再次回头，布莱克又重新来到她面前。

嗯，怎么说呢，确实很惨，确实很糟糕，但是更糟糕的是顾小栗其实不是很懂要怎么办。

“布莱克，布莱克你醒一醒啊？我回来了？”顾小栗冲他开口，“你睁这么大的眼睛怎么认不出我呢，该不会是瞎了吧？”

助理小张开始考虑要不要把顾小栗拖出去。

“我没事啦，你就不要再这个样子了，清醒一点吧，我们回学校还得写检查报告呢，哎，八千字，想一想就觉得多。”说着说着突然悲观起来。

布莱克还在暴躁地看她。

“如果你现在还不醒过来的话估计维森特又要在学校黑你一把了，你知道咱们学校那些不入流的虚假宣传小道消息都是从哪来的吗，都是维森特编的。”

布莱克好像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而是翅膀和尾巴更加烦躁地摆动。

让顾小栗和小张都没有想到的一件事。

这个笼子的缝隙并不足够布莱克伸出手或者怎样，但是他细长的尾巴从中钻了出来，蛇一样卷上顾小栗的脖颈。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顾小栗立刻用手把他的尾巴往外扯，可是她的力气根本不够让尾巴松开，呼吸不上空气。

顾小栗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布莱克，他没有表情，高兴也没有，伤心也没有，他只是想要弄死接近他的人而已。

这个表情让她想起了之前一个组去找蜘蛛蛋的时候，他弄死巨型蜘蛛的神态，一样的对低等生物的淡漠，这也许是龙族天生的优越，扎根于内心。

维森特说布莱克本性即恶。别的不知道，至少对其他生物来说，这种能够轻易碾压并且没有任何同情的状态并不是好的。

顾小栗还在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布莱克的未来。

“顾小栗！”小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现在不能打开电压，会连累顾小栗，他只能帮助顾小栗扯开缠在她脖子上的尾巴。

这个名字像打开了开关，原本没有表情的布莱克张开嘴，模仿出同样的口型，“顾小栗？”

原本紧紧缠在脖子上的尾巴开始松开。

“顾小栗。”

“顾小栗。”

“顾小栗。”

布莱克重复这个名字，一次比一次清晰明白，血色的眼眸深深看向来人，小声开口。

“顾小栗不见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她消失的那一瞬间。

“我在水里找不到她，□□，很多草，可我还是找不到她。”

怕水的布莱克在海里找了她很久。

“我在基地也找不到她，他们都说她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