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昙道了谢,这才出门。
陆忍冬已经在医院里躺了快一周,看样子已经是浑身躺的快要长毛。但不幸的是他的腿离出院还至少得有一个月的时间。
读了一个星期,苏昙读完了两本书,都是推理系的,挺有意思,苏昙也不觉得无聊。
今天苏昙是吃过晚饭才来的,她翻开了第三本,却看到是个恐怖故事。
苏昙拿起书的动作稍微顿了片刻,却被陆忍冬看出来了,他说:“怎么,怕这个?”
苏昙说:“怕倒是不怕……”
陆忍冬道:“真的?”
自然是假的了,苏昙最怕的就是这些玩意儿,但她面上不露,微微笑着:“真的。”
陆忍冬说:“那你念吧。”
于是苏昙开始念。
这是个挺渗人的故事,封面就是个吊死鬼的模样,苏昙越念越觉得有点后背发凉,连带着仿佛空气也冷了起来,她轻轻的搓了搓手背,翻书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陆忍冬若无其事的说:“听说这间病房死过人呢。”
苏昙动作一顿。
陆忍冬说:“你晚上记得走楼梯下去,这里运尸体,都用的是电梯……”他的声音很倒是很好听,此时却带了些沙哑的味道,听的苏昙汗毛倒立,最后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是么。”
“是啊。”陆忍冬笑眯眯的。
冬天天黑的早,不过六点左右,天空中便已被黑云覆盖。雪花片片的落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病房里有暖气,所以并不太冷。
苏昙念了差不多半本,时间到了晚上八点。
陆忍冬说:“我想喝些热水,你可以帮我接一点么?”
苏昙拿起杯子,走到屋子里的饮水机旁边,按下了开关却发现水已经没了,陆忍冬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走廊尽头的值班室有水。”
苏昙嗯了声,抬步走了出去。
走廊上的灯光昏黄,尽头的病房看起来格外的远。苏昙抿了抿唇,慢慢的往那边走去,然而她还未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苏昙。”
被突然呼唤,苏昙身后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她硬生生的把惊叫咽下,一转头居然看到了她的大学教授余岂然。
“老师,您怎么在这儿?”虚惊一场,苏昙呼了口气。
“陆忍冬说太晚了,让我接你回学校。”余岂然说,“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没事没事。”苏昙刚说完没事,就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闷笑。
陆忍冬说:“吓着了?”
苏昙没吭声,捏着水杯的动作紧了紧,转身接水去了。
待她接了水回来,余岂然却是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说:“陆忍冬,你是三岁小孩?”
陆忍冬很坦白的说:“我无聊。”
苏昙把热水放到他的床头,还没说话呢,陆忍冬就指着苏昙说:“她都不敢和我说话,肯定是你打了小报告。”
余岂然怒道:“我还需要打你的小报告?”他扭头看向苏昙,道,“我们走,别理他。”
苏昙看着陆忍冬委屈的表情,终是有些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余岂然说:“你还笑,他就是看你好欺负逗你呢。”他说完催着苏昙出了门,连书都没有放好。
余岂然是开车来的,两人慢慢走到了停车场。
苏昙平时都是坐公交回去,今天余岂然特意来接她,她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余岂然今天会突然过来。
“他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的。”余岂然说,“说今天读的晚了些,怕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苏昙说:“谢谢老师。”
余岂然说了声不用谢,便发动了汽车。
雪越下越大,凌冽的寒风呼啸作响。
余岂然忽的开了口,他说:“苏昙。”
苏昙说:“嗯?”
余岂然叹了口气,他说:“陆忍冬他……”
苏昙说:“他怎么了?”
余岂然说:“你不要觉得他特别的好相处,我虽然和他是朋友,但也得说,这人的脾气有些……飘忽不定。”
这已经是余岂然第二次说起这件事了,苏昙还记得他初给自己介绍这份工作时严肃的表情。
苏昙说:“老师?”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余岂然在红灯前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开始后悔将这份工作介绍给苏昙,他说,“我认识他三年了,他喜欢的女人就没有追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