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时候没人抬杠,也没人“呵呵”,真没意思——肖进哪儿去了?
两组solo一过,舞台再度暗下来。但并没有过多久,背景画面转成了烟雨蒙蒙的杨柳小桥,和一片黑瓦白墙的徽派建筑。一叶扁舟入画,白衣男子背对众人,看不清面目,只有萧声婉转优雅,如泣如诉。而船尾放着一顶天青色的油纸伞。
方才大家还沉浸在现代感十足的舞台表演中,这一段却突然将观众带入诗情画意之中,尽显国风婉转之美。
不过等着自家爱豆出场的粉丝们就有些纳闷。
“这是什么?才艺表演吗?”
“是嘉宾吧,今天请了好多大咖呢。反正每次都得来一首国风,zzzq,没毛病。”
“可是vocal和dancer两组都结束了,厂长还没出现呢,她人呢?在后台睡着了吗?”
“我也想看厂长,嘤嘤嘤……”
众人正讨论间,船尾的油纸伞居然动了,原来伞身后竟坐着个少女。女孩子穿着一身民国学生装,转了个方向,面对观众重新坐在船舷上。
厂长?!
这不就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厂长?这……画风和想的有点儿不一样呀!
申棋一改往日活泼,恬静乖巧地打着油纸伞,唱起了一段悦耳的小调。
“他呀……”
“他乘烟雨画船,轻拢旧琴弦;”
“他拂油纸伞,撑一片水墨春山;”
“水墨春山,绿柳如烟,他在桥上,笑得多好看。”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风丝雨片韶光贱,朝云暮卷,随遇而安,不过是尘缘;他呀,他呀……”
“城南,旧梦,少年……”
少女坐在船舷上,轻晃着脚丫,摇着油纸伞。声音里没有任何技巧,连感情也并不充沛,像是淡淡地唱着别人的故事,却越发叫听者有“物是人非”,“不复当年”之感。
随着一曲完毕,船头的男子也回过头来,众人一看……
噗。
居然是肖进。
肖进今年也才三十多岁,但是奈何和厂长实在没有cp感,而厂长今天的装扮又特别显嫩,这两人同框就像是父亲带着女儿出门,女儿不知打哪家小姐闺阁里听到了歌谣,连意思也不太懂,便坐在船艄一边玩水一边唱。
而这两人古怪的搭配,恰到好处地从旁观者的角度描绘了歌曲,粉丝们则好像走在岸边小道上的路人,不经意间听到一段痴恋无果的密辛,叹着不知谁家小姐芳心付东流。
楼上的包厢内,老楚听着歌声,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仿佛许多年没有这样放松过。
他以前就知道这妖女多才多艺,即便他心里忌惮她,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很欣赏她,他年轻时也曾经和台下的观众一样,将视线牢牢地锁在她身上……
感觉到老板的呼吸逐渐平稳,徐特助一时间有些无措。想了想,他终究是默默地找服务生要了一条毯子,盖在了老楚腿上。
所以说——
老板,您花了大价钱定了包间儿,结果就是来补眠的?!
老楚:zzzz……
——歌好听,梦好做,睡好香。
另一座包厢内则是另一番情景。文管家兴致勃勃地一边看现场,一边刷pad的直播弹幕。看到粉丝们各种感慨“什么神仙曲子”“厂长一如既往的优秀”等评论,就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自家孩子争气,哪个家长不高兴呢?
等到间奏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老爷子分享,却发现谢纪璋对着舞台出神的同时,手指微微颤抖着。
“老爷?”
这时候,任谁都看得出,谢纪璋的情绪很波动。
“是我的错,”谢老爷子喃喃地道,“当年的事,如果不是我,他们本来能一起走,是我的错啊……”
“老爷,您可不能激动,孙……”文管家一阵紧张,正要叫医疗团队,却被按住手腕。
“无事。”一转身,谢老爷子已经稳定了情绪,只是眉梢眼角皆是感叹:“她唱的是师叔呢,她还记得他,可她回来了,师叔却早就不在了……”
有些事错过就错过了,天时地利人和不复,再也不能重来。
文管家面露担忧:“老爷,只是一首歌而已。”
谢纪璋长叹一声,他道:“看节目吧,年轻人的节目,挺好看的。”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弹幕已经被刷爆,有惊艳的,有酸的,有欢呼的,也有眼红的——
“top1就是不一样,别人一分半,她一个节目四分钟。”
“楼上别酸,你行你up,在不影响团舞和决赛舞的前提下,厂长比别人多一份任务你怎么不说呢。”
“就是,看刚才的字幕了吗?词曲都是厂长,你家正主三天写出一首这水平的歌来,节目组给她半小时我都没意见。”
“我的天好好听,厂长什么宝藏女孩,比起第一期的黄昏情书,这首更好听了。”
“厂长平时又虎又刚,但是写歌的时候画风就特别深情,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少年’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厂长的歌里了,肯定是厂长喜欢的人!”
贺北笛听着身后的讨论,凝神台上,不发一语;楚少恒显然也听到了,冷哼一声,不知作何感想。
现场表演结束后,申棋和肖进都没有下台,而是留下接受谢开和高冰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