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1 / 2)

萧珩不在,萧煜宗作为东道主在招待这贵客。

贵客坐在萧煜宗对面,一身靛青的锦袍,长发束在头顶,一只极其精巧的金簪插在发间。

这人通身透着贵气,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傲之态,反而脸面和煦,笑眯眯的看着严绯瑶。

严绯瑶打量他一眼,连忙低下头去,隐约觉得这人哪里有点儿眼熟,却一时没想起来。

她正欲飞快的再瞟一眼……却听闻咯咯一声轻笑。

不是那玄机阁阁主嫡长子在笑,而是嫡长子身后的小童在低头偷笑。

严绯瑶的目光扫过在殿中就窃笑不已的下人,心里更是狐疑,玄机阁名头这么大,岂会连这点家规都没有?

她正暗自想着,那小童却忽而抬头嗔了她一眼。

严绯瑶当即浑身一震,嘴巴微张,脸上的惊讶怎么都遮掩不住。

那“小童”又迅速低下头去。

严绯瑶飞快的在殿中扫了一圈,伺候的宫人都在门口,瞧见她和那小童“眉来眼去”的,只有离得近的楚王爷了。

萧煜宗缓声说道,“玄机阁阁主嫡长子,韦郎君找人看过八字,觉得你八字特别好,能兴旺他。所以想认你做个义妹。”

义妹?阁主嫡长子的义妹,岂不是玄机阁阁主的义女了吗?

这话若是叫外头的宫女们听见,只怕又要炸了锅吧,不,她们能把锅台都炸了。

严绯瑶皱着眉头,一时并没有答应。

“一直很感谢严司殿当初鼎力相助,若非严司殿仗义,我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在做什么呢。”韦郎君笑着捏了了下“小童”的手背。

第193章 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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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绯瑶看的不由眼皮子一跳,“是,是他……”

她怎么也没办法把记忆中的那个武生,与听说而来的“玄机阁”联系在一起。

一旁坐着的萧煜宗却是肯定道,“没错,就是他。”

小童嘻嘻一笑,“我就说我们不久就能再见吧?怎样,我没骗你吧?”

小童的声音清脆悦耳,一点儿都不像男孩子。

严绯瑶迟缓的点点头,有些迟疑的看着殿门口守着的宫人。宫人虽一个个都目不斜视,却也并非真的“眼盲耳聋”,她在宫里呆的时间越长,心里的警惕也越多。

“殿中坐着太闷,御花园金秋景色不错,请韦公子移步。”萧煜宗清冽的嗓音,轻缓说道。

严绯瑶心头一跳,暗自惊叹楚王爷的话正合她的心意,她也琢磨着如果能去御花园里说话,就能叫宫人离的远一些,她也好跟那小童说几句悄悄话。

她视线略微一瞟,落在萧煜宗的脸上,不防备他也正在看她。

两人视线相碰,他目光平淡而深远,她则欣喜而轻快。

她眼底的轻快似乎在接触的瞬间就感染了他,他的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了几分。

“好啊,皇家花园的景致,必定不凡。韦某今日有眼福了。”韦亦鸣起身,与楚王爷相互做请,“到了美景如画的园子里,气氛轻松,更好说义结金兰的事情。”

严绯瑶心头一跳,认义妹的事情,他是认真的?

她抬眼之时,韦亦鸣与萧煜宗并肩走在前头,韦亦鸣身后的小童紧走了几步,恰来到她身边。

小童对她笑了笑,“我给你的信,你没收到吗?”

严绯瑶盯着小童的脸看了半晌,“信我收到了,只是没想到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夏侯小姐!”

小童忙不迭的要伸手唔她的嘴,左右一看,其他宫人都离得远,严绯瑶声音也不大,旁人应当听不见。

“嘘,别叫我漏了馅儿,怕被人知道,我一路都是男装。”夏侯文婧压低了声音,冲她挤挤眼睛,“惊喜吧?”

严绯瑶轻笑着点头,“惊喜有,惊吓亦有。”

“哪个多点?”夏侯文婧冲她挑了挑眉。

严绯瑶沉默片刻,狐疑看她,“我还是想不明白,韦公子若是玄机阁阁主的嫡子,怎么会在戏班子里做个武生?”

夏侯文婧长叹一声,颇有些感慨道,“我原以为在世族大家之中,没有自由,万事由不得自己。倒还不如一个唱戏的自由自在。后来跟他一路逃离京都,我才知道,这世上的人,各有难处,自由从来都不在别的地方,而是在各自的心里!”

“你这话说的深奥又有哲理,”严绯瑶轻笑一声,“看来这一路的波折苦难没有白受呢。”

夏侯文婧重重点头,“你看他是自由自在的吧?玄机阁能够在各国权贵之间游走,不受朝廷辖制。传说中,乃是凌驾于律法之上的派别。”

严绯瑶点点头,“我在掖庭局的时候,还听宫女们这么说呢。”

夏侯文婧却轻嗤一声,摇了摇头,“其实不然,玄机阁之所以能存在,能顺畅的进行海外贸易,还不是因为从不挑衅各国的律法吗?对于各国的规矩法度,他们甚至比当地的衙门还门儿清呢!且他们手里有从各国贸易兑换来的各国需要的大量物资,他们有擅长远航的巨轮船员,有各种能工巧匠。在外人眼里,他们有世人难以企及,难以奢望的自由,但实际上,他们也肩负着世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重担呢。”

夏侯文婧说这话的时候,口中并不是抱怨的语气,反倒是满满的崇拜敬仰。

她甚至用仰慕的眼光,看了看那个走在前头,与萧煜宗并肩而立的男人,“韦郎当初被他弟弟和继母陷害,被逐出玄机阁,又被继母派人追杀,不得不藏身戏班子。那戏班子的班主是义气之人,专门为了他躲到京都,藏匿京都,好避过追杀。”

严绯瑶长长的哦了一声,虽然夏侯文婧没有细说,但这背后有多少磨难,多少凶险,不难猜测。

“我们从京都离开之后,韦郎不忍心我跟着他吃苦受累,他原本再也不想回到他父亲哪里,后来……”夏侯文婧抿唇一笑,甜蜜与欣慰,尽都在这一个微笑里了。

“我们联络他在玄机阁的旧部,找到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后来才知,他爹根本没有相信他弟弟与继母的话,只是对他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