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弘睿立即抬眼看她,“萧珩容不下楚王吗?”
严绯瑶闭嘴不言。
严弘睿看了看她身后的丫鬟,轻嗤一声,“这都是楚王府的人,不会对楚王不忠吧?”
“我来找二……”她本想说二哥,但想起他纠正称呼时那副认真的面孔,她只好改口,“我来找你,不是来跟你谈楚王府的事儿,而是谈你、还有鲜族的事儿。”
“公主是想起什么了吗?”严弘睿一时更为兴奋,眼睛里要冒光。
严绯瑶皱眉摇了摇头,“没有。”
严弘睿面色纠结,挠了挠后脑勺,兀自嘀咕道,“不应该呀,不可能的……”
他再抬眼看严绯瑶,脸上的纠结愈尽都化作无奈。
“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早日想起那些事来,不如把你知道的尽可能多的告诉我。”严绯瑶缓缓说道,脸上带笑。
严弘睿眯着眼,“公主不是不愿意知道吗?怎么会主动问起?”
“我不是向你问关于我的事情,而是问你鲜族的事。”严绯瑶挑了挑眉梢,“你说鲜族的女巫祝,是什么样的人?她为什么会称之为巫祝?她会巫术?”
严弘睿轻叹一声,似乎有些失望,“是,巫祝自然会巫术。艳姬的巫术乃是鲜族第一,无人能出其右。”
“巫术可以干嘛?”严绯瑶听起来很费劲,她骨子里到底是一个现代人,纵然自己经历了穿越,可思想里还是有很多“无神论”的调调在影响着她的理解力。
严弘睿诧异的看她一眼,抿抿嘴似乎有些为难。
“不能说吗?”严绯瑶问道。
严弘睿却是摇摇头,“我能记起来的事情也很有限,与使命无关的细节,我也记不起来……”
严绯瑶这才回过味儿来,严弘睿并不比她大几岁,就算他在鲜族生活过,离开时也当年幼,他能记得什么呢?
更可况那些记忆也被封存了多年,才被唤醒。
“照你的说法,艳姬应当是我阿娘对吧?”严绯瑶笑了笑,“怎么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倘若她有巫术,把她的形象封印进我的脑海里,应该也不难吧?”
严弘睿垂着头,皱着眉,“难不难,不是凭想象说了算的。”
“这是我的使命,也是你的,使命迟早会召唤公主踏上寻回之路。”严弘睿闷声说完,便别开视线,“臣要回去打铁了,公主若是没有别的吩咐……”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打铁的?”严绯瑶忍不住问道。
女山匪的记忆她有,去往京都以后的记忆她也有……她从来都不知道严家老二会打铁,也从没见过他打铁。
“公主是什么时候学会精湛医术的?”严弘睿不答反问。
严绯瑶立时一惊,医术乃是她穿越而来所带的,“我乃是随柳先生……”
“柳先生不过教公主辨识过几味药材,那也能叫医术?能与公主如今名满大夏的神医名声相比?”严弘睿呵的笑了一声,“公主乃是艳姬的传人,所以才有此天赋。”
严绯瑶愣愣看着他,原本张嘴想要解释,可看他自信满满的拱手告退。她又悻悻闭上了嘴。
她出来见严弘睿,原本是要向他打听关于“艳姬”的事情,毕竟萧煜宗说她总是在梦里念叨艳姬的名字。
可眼见严弘睿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她看见他的脸,就只能想起他是严家二哥……旁的一无所获。
严绯瑶起身离开茶桌。
“王妃要回府吗?”丫鬟连忙上前搀扶。
严绯瑶迟疑片刻,“咱们绕去官驿看看。”
两个丫鬟一愣,却并不相劝,更不敢反对,只是叮嘱跟随之人提高警惕,便令车夫往官驿去。
官驿在楚地东南角儿,修得很大气,庭院高阔,占地很广。
这会儿还未到炎夏,林间枝头已经满是知了嘶叫的声音。
官驿之中,在知了的唱喝中更显寂静。
偌大的池塘里还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蛙声。
丫鬟上前找杂役询问,打听昨夜里死的太监及太医一行人在哪里。
杂役一开始自然不肯说,丫鬟亮了楚王府的腰牌,杂役才忙不迭的领路上前。
“楚王爷正在这儿呢,您这边请。”
杂役在前头带路,丫鬟扶着严绯瑶走在后头。
还没进了院子,便听见院子里的说话声。
“已经飞鸽传书告诉京城了吗?”沈影的声音。
一个年迈的声音答道,“估摸着是。”
“看这刀法,是出自大内吧?”沈影又问。
萧煜宗哼笑了一声,“大内的人,杀了圣上派来的太监太医?萧珩会信么?”
他话音未落,猛地转过身来。
他先前狠厉的目光一晃而过,脸上立时显出温和来。
萧煜宗快步向院门口走来。
扶着严绯瑶的两个丫鬟一阵紧张,立时松了她的手,躲去她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