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姝一脸歉疚。
楼辰却抿嘴对她微微笑了笑,“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萧明姝不知说什么好,楼辰已经转身出去了。
他还把门微微带上了,门外是他吩咐人的声音。
傅胖站在萧明姝身边,看着床上的纪文,又看她。
萧明姝一边挽袖子,一边凉凉的看傅胖。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傅胖问。
“患难见真情,这话不假。”萧明姝说。
傅胖迟疑片刻,“你什么意思?”
“没事儿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萧明姝声音平静的近乎冷漠,“一旦出了事,你的态度,真让人心寒。”
傅胖张了张嘴,只觉口中苦涩,“我为了谁啊?糖糖,你……你胳膊肘往哪儿拐?我是因为情急,才口不择言!”
萧明姝不再看他,她拿起一旁水盆里的布,小心擦拭着纪文脸上头上的血污。
“我爹曾经说,同样紧急的状况,有能力和没能力的人,反应绝不相同。都是关心则乱,但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咋咋呼呼。”
傅胖眼睛一瞪,嗓子眼儿那仿佛卡了一只大手,捏的他喘不过气。
半晌,他才说,“是,我是没能力……不如楼辰,把你照顾的面面俱到,既能照顾你吃喝玩乐,还能保护你不受人欺负!那不过是因为这里是南境!你换作北境试试?”
萧明姝轻嗤一声,摇了摇头。
“你还不服气?我说的是实话!”傅胖鼓着脸。
萧明姝把纪文的脸擦干净,他额角上有一个斜斜的口子,口子不大,看起来却深,所以留得血很多。
“他身上有什么伤,我不好看,待会儿你帮他看看。”萧明姝说,“楼哥哥已经请大夫来了,我只能救急,治疗这外伤却不在行。”
傅胖见她要往外去,他伸手挡住她的路。
“你不能走,纪文他如今昏迷着,他醒来最想见的人是谁,你心里没数吗?”傅胖僵着脸,逼视着她。
萧明姝皱了皱眉,“他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用得着你替他操心?”
“他不敢说,我却看不下去!别别扭扭的,早说早痛快!”傅胖将心一横,把朋友卖了。
萧明姝撇嘴,摇了摇头,“纪文哥哥看的比你清楚,所以他才一直不说。”
傅胖一愣,“你……什么意思?”
萧明姝呵的笑了一声,“傅胖,你何尝不别扭?不过是不一样的路子罢了。”
傅胖张了张嘴,“啊?什么、什么意思?”
“你让我留下来,究竟是为纪文,还是为了别的?”萧明姝问道。
傅胖皱眉,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的眼,“我不明白你这话……当然是为了纪文……”
“果真吗?你觉得自己是大公无私,一心为他好?你是他爹还是他娘?”萧明姝嘲讽道。
傅胖眉头皱的更紧,“糖糖,你以前说话不是这样的……”
“你不过是不想叫我跟楼辰相处罢了,但我若真的与纪文相处成那样,你就乐见其成吗?”萧明姝又问。
傅胖心里咯噔一下……这话音,他越听越不对。
“如果你真是把我当朋友,当至交。不论我跟谁在一起,只要我开心快乐,你都会替我高兴的。”萧明姝笑了一声,“纪文也好,楼辰也好,我喜欢跟谁呆在一起,且他也喜欢跟我呆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傅胖的脸色,比先前还难看,甚至比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纪文还难看……
“纪文也好,楼辰也好……”他喃喃的重复。
“你之所以看到我和楼哥哥在一起,反应那么大,又极力的想让我和纪文哥哥在一起,极力的撮合……不过是因为,我打小和纪文哥哥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过分亲昵。你知道,他与我来说,就像我的亲哥哥,跟萧睿一样亲的那种。”萧明姝坦然的看着他。
傅锦荣却在躲避她的视线,脑门儿上涔涔冒汗。
“你知道我跟纪文不可能,所以才极力的怂恿他,你不知道我和楼辰是否有可能,所以你会慌。”萧明姝平静的眼眸里,透出的是了然的视线。
所有人都以为,她单纯无知,天真烂漫。
可这会儿,在屋里的傅锦荣觉得,是他们所有人都太天真无知了!
她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个。
“傅胖,你……”
“你别说了,”傅锦荣打断她,“不就是不想守着纪文吗?不就是想去你楼哥哥身边吗?你去吧,我不会拦着你,说着么多有的没的!”
傅胖伸手把她从床边拨拉开。
他从水盆里抄出布来,拧干了,一点点擦拭着纪文脸上,萧明姝已经擦干净的地方。
萧明姝又看他一眼,提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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