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把他给毒了,他还惦记着要娶她呢?
老老实实的回北燕去不好吗?
她又没要他的命,彼此饶过一次,都乐得自在不是?
萧明姝皱着眉,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在怀里摸索,看能找出什么宝贝来,好叫底下的人倒大霉!
她还没摸索出适合的东西,只听底下的人用生硬的大夏官话,朝里头喊道:“里头的人听着,我们已经知道,大夏怡和公主就在里头,你们把公主交出来,其他人皆与此事无干。倘若你们不交出人来,就是与我北燕作对!我北燕必不放过!”
萧明姝闻言瞪眼,竟真是冲她来的!
可这就怪了,北燕人是如何知道她在这儿的?
她明明是悄悄来的南郡啊?而且在南郡的时候,都尚且未被北燕人发现,现在到了这更是偏远的晏城,反而引了北燕人上门?
萧明姝正琢磨,院子里头也起了动静。
门房上的人将消息往里报去,楼辰还未出来,但他身边的亲近随从已经出来应声。
侧门缓缓开启,一行人衣着整齐,精神抖擞的出来。
瞧见外头的北燕人,他们也是不慌不忙,颇有礼数的拱手抱拳,打了招呼,“你们找谁?”
“不知南郡楼家的仆从在此,我们收到消息,听说大夏的怡和公主,正藏在这院内。实不相瞒,大夏皇帝已经把怡和公主给了我北燕太子,完婚当夜,怡和公主却贪玩逃走了,我等一路追寻,如今得到消息,还望楼家行个方便。”北燕为首的大将说道。
趴在树枝上的萧明姝拍了下脑门儿,“想起来了,他是干维,似乎听哥哥说起过,说他是北燕太子身边很能打的一个人!”
“干将军怕是弄错了,你可知这里头住着谁?你就敢找上门来?”出来的人四下看了一眼,冷冷一笑,“还不声不响的把宅子给围了,干将军是想干嘛?”
干维也左右看了一眼,“怎么,楼爷在里头?”
萧明姝轻轻的嘶了一声,“连干维都听说过楼爷的大名?可我却是在来了南境以后才知道的?他的大名这么广为人知吗?还是说北境人太闭门塞听了?”
萧明姝倒不急着走了,反而托着下巴,趴在树枝上,趴的稳稳当当的。
树枝虽细,她没有乱动,倒也拖得住她。
“知道了就赶紧退走,趁着我家爷还没被你打扰醒。”楼家家仆神态动作虽不倨傲,可这语气里的霸道却还是遮掩不住。
干维呵的笑了声,“倘若不是确知怡和公主在这里,我也不敢找上门来。如今便是楼爷在里头,也只能恕我打扰,找到怡和公主,我们立即就走,得罪之处,我亲自向楼爷赔不是。我家太子也会送赔礼过来。”
萧明姝歪着头,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她趴伏的树枝,猛地晃了一下。
她赶紧抱紧了枝干,还以为是风动,她微微回头一瞟,“嘶……”
“嘘——”身后的主干上,竟然站着个人!
他什么时候上来的树,萧明姝竟一点儿也不知道。
他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更是把她吓了一跳。
“没惊着您吧?”黄兴小声问。
萧明姝实诚的点点头。
“给您赔罪。”黄兴比口型,“少主起来不见你,吓了一跳,又听北燕人在外头叫嚣,知道您还没落在北燕人手里,叫卑职们出来找您。”
萧明姝也秉着气,冲他比口型,“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断不会被人发现的。
黄兴朝远处府邸门口看了一眼,“回去说吧?少主在里头等您呢。”
萧明姝还想看热闹呢,但见黄兴有点儿急,她也不为难他。
见她点了头,黄兴上前一步,从背后抓着她的腰间玉带,尽可能避免接触的带她纵身离了树。
他们不是冲宅子的方向走,却是冲着反方向。
若不是这黄兴身上的味道,是她知道的,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冒充的黄兴?
“咱们不是要回去吗?”萧明姝问。
黄兴咧嘴一笑,“院子外头被围了,走院墙走门,都容易被人发现。”
黄兴带她去了一个小院儿,又绕进一个假山,假山里竟别有洞天。
往里走,越走越宽,是个暗道。
黄兴走走停停,时不时的敲敲墙壁,墙上有机括,墙壁里还封有萤石可以照明。
顺着宽敞的暗道,走了有两刻,忽觉眼前一亮,有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萧明姝疾走了几步,这边出口也是个假山,她没看脚下,冲着亮光和外头宽阔的天地就疾奔去。
身后的黄兴吓了一跳,“宁姑娘小心……”
心字还没喊完,就见那姑娘一脚踏空,整个人猛地往下坠去。
黄兴疾跑,心道:完了完了……马上就能听见噗嗵一声了!宁姑娘好好的跟他回来,到了府上,又成了“落汤鸡”,少主不一脚把他踹进水里才怪……
直到黄兴也奔出来,却还没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
他低头往假山下头一看,只见一丈开外的绿柳书下,正站着一对璧人。
男子颀长挺拔,怀里抱着个娇美的小姑娘,小姑娘双手捂着胸口,一副受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