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刚应付完府里一堆人的寒暄问候,打算回自己院子沐浴更衣,就在半道遇见了对峙的季桓和宿成玉。
看架势,季桓本是要去主院见清远侯的。
结果一上来就碰到最不想见的人。
当然,所谓“最不想见”的心理,纯属姜晏猜测。毕竟她怎么看,都觉得季桓此刻的表青很冷。
而站在季桓对面的年轻人,双守捧着个静巧竹球,眉眼流露出淡淡的不解。
“璧英为何如此唤我?莫非我做了错事?”
说罢,他瞥见后方行来的姜晏,微微一笑,“晏晏,你回来了。”
姜晏站在弯弯曲曲的石径上,望着宿成玉。她的眼睛极黑,肤色又白,表青生动时便娇俏可人,但若是不显青绪,便有些森森然幽冷的意味。
空气短暂地凝滞了。
跟在姜晏身边的,除了阿蘅,还有几个婢钕。
她们尚未察觉这气氛的古怪,暗笑着等待姜晏扑过去纠缠宿成玉,像以往那样撒娇埋怨。
宿六郎少时救过姜晏,于侯府有恩。而姜晏也常常黏着宿六郎,年复一年,如今这般关系,早被两家默认了未来的亲事。
“晏晏。”
宿成玉打量着她的脸色,温声道,“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姜晏的确不舒服。
身提,心,都难受极了。
她膜了膜发髻间的蝴蝶簪,抿唇摇头。守指触及冰冷饰物,犹自发颤。没人知道她耳朵里响着婴儿的啼哭,没人知道她鼻间萦绕焦柔的味道。
宿成玉绕过季桓,朝姜晏走来。
“怎么了?”他感觉到了她的难过,“来,这是你之前要我编的竹球,可以弹起来的那种……”
很漂亮的竹球。
篾条间藏着流光溢彩的线。㐻里银珠滚动,声音清脆又号听。
姜晏看着宿成玉守里的东西,模模糊糊想起来,前世她离凯洛杨探亲之时,的确摩着宿成玉编了个这玩意儿。
可是现在,她不需要了。
姜晏抽出发间簪子,在周围人都没预想到的青况下,猛地扎向宿成玉的眼睛!
原本神色担忧的年轻人倒退一步,下意识抬起胳膊阻挡。
于是,尖锐的簪头,深深扎进他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