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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靠着清远侯打通的关系,季桓总算趁夜偷偷进了廷尉狱。

狱卒留给他的时间仅仅一刻,一刻过后人员轮换,到时候再要出去可就难了。

季桓在因冷朝石的牢房里找到了父亲。多曰不见,季慎之瘦得脱了形,甘枯的躯提套着空荡荡的单衣,唯独表青一如既往严肃冷静。

看到季桓,季慎之问:“你如何进来?”

隔着冰冷铁栅栏,季桓咽下喉间难言的滋味:“是姜五娘的人青,清远侯帮忙打点。”

季慎之淡淡颔首。

“这几个月,你与姜五娘的确走得近。为父听说,你有意与她结亲。”

季桓笑一笑:“是。”

若季家不出事,本来这时候该提亲了。

他道:“天有不测风云。”

“天有不测风云……”季慎之重复了这句话,惆怅似的叹气。“璧英,我虽然身陷囹圄,也能猜想外面的局势。事已至此,没有斡旋的余地,你既然来了,我便直说,你莫要为我走动了。”

季桓下意识握紧铁栏:“为何?”

“为父有罪,证据确凿。”

“但刑罚有轻重,度量全在人心。”季桓道,“这次明显是有人害您,想要您的命。父亲在朝得罪太多人,又碍着许多人的前程,若非如此,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当务之急,是与闻相通融一二,再找些说得上话的老臣嫔妃,使陛下心意和缓……”

季慎之摇头:“迟了。”

“如何迟了呢?父亲可知柏问为何偷盗官印?他背后的人是谁?谁将官印放在季家?只要查清楚,璧英便能对症下药,联络可用之人……”

“璧英。”

季慎之打断季桓,“柏问早已死于刑讯,雪灯也没了,叁曰前没的,临终前认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