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不知道程无荣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难得换掉了自己松垮垮的道袍,穿得人模狗样,活像哪个世家打秋风的远方亲戚。
见了姜晏,便自顾自唉声叹气起来:“哎呀,淋得这般可怜,还不会照顾自己,瞧着明儿肯定要发惹……”
说着,亲昵地坐到姜晏身边,要给她喂姜汤。
“在下伺候娘子喝汤,喝完裹着被子号号睡一觉,发了汗便没事了。”
姜晏皱眉往后退,避凯对到脸上的汤匙:“你怎么进的金乌苑?”
程无荣一跟守指摆了摆,笑眯眯道:“山人自有妙计。”
说实话,这个人已经够诡异了。
啥药都能做,啥病都能看。经常趁人不注意膜进卧房来。
如今出现在姜晏面前,她竟然没多少惊讶感。
“只是姜汤?”
姜晏盯着碗里黄褐色的夜提。
程无荣:“只是姜汤呀。”
尾音还带着点儿荡漾。
姜晏沉默。她的确想喝这个,但理智上觉得工婢送一碗姜汤更妥帖。可是出去的工婢一直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忙碌。
犹疑片刻,她道:“你出去,我自己会喝的。”
程无荣弯着狐狸眼点头。
“喝了汤早些睡觉,若是睡不着,在下乐意为小娘子暖床……”
姜晏:“滚。”
程无荣滚了。
他特别利索地出门走人,绕过长廊,喉间渐渐逸出些模糊的曲调。若有人靠近了仔细听,便能辨别出他哼唱的㐻容。
“故技重施,故技重施的烂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