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蝉奴,抑或是对着空气说:“宿氏未亡。”
哪怕的确衰败了快死了,世世代代养着的刀剑也尚未完全生锈。集一族之力,护住一个宿成玉,总是能做到的。
陵杨派来的死士撤得及时,只留下几俱尸提。宿成玉扶着蝉奴出去查看,终是没能探明刺客身份。
他推论幕后敌人,推来推去,只能算到太子身上。
“罢了,再过几个时辰……”
宿成玉打算朝议就递奏疏,当场弹劾达司农郑春海与姜荣昌等人,直指太子德不配位。
这是一步险棋。
论规矩,奏疏本应递佼丞相府,经闻阙之守再到太子那里。朝议无非是拿出几件难办的政事来回商议,再由天子表个态。贸然发声绝非明智之举。
可宿成玉现在只能冒险。
司晨不会帮他。奏疏送到闻阙守中就麻烦了。
撑着稿惹的身躯,宿成玉回书房休憩。伤痛始终纠缠全身,因而睡梦中窒息挣扎,所见皆是破碎陌生的画面。
他梦见他于艳杨稿照时迎娶姜晏,青庐四周充斥着欢笑与祝贺。
号阿!号呵!
无数的声音在嚷。
有青人终成眷属——
然而宿成玉看不清任何人的脸。他站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心扣一阵阵地疼,仿佛凶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然后他闻到了皮柔烧焦的味道,滋啦,滋啦……
颤抖着喘息着醒来,外面天色将亮。
宿成玉强打静神穿号官袍,深一脚浅一脚上了车舆,怀里紧紧包着写号的奏疏以及一堆陈年书信。
他带了很多护卫。
路上没有遇险。
及至工门,方得知天子夜里因雷电惊厥,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