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嘭的一声巨响,陈世安和陈安卉推着急救车走进来,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严肇逸两手紧握成拳,手背上刚刚砸破玻璃的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病床。
眼泪顺着坚毅的俊脸滑落,他咬牙切齿的隐忍着内心的剧痛,心里的恨一百倍,一千倍的从心底里释放出来。
半个小时以后,一切回归平静,签下死亡证明的时候,严肇逸连一点的犹豫都没有,仿佛一个没事的人。
陈世安一直都知道严肇逸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在情感的控制方面,更是异于常人,可是他现在的表现这么的不寻常,他实在是有些怀疑。
陈世安用眼神去示意陈安卉,陈安卉明白父亲的意思,轻轻点头做回应,她提步走向严肇逸。
“肇逸,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你出去走一走,总比待在这里压抑着好。”
严肇逸抬起眼眸,漆黑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照射在陈安卉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从沙发上站起,没有说一句话便绕过她走了出去。
严肇逸虽然没有明说,可陈安卉了解他,嘴角勾起,她转过身便跟上她的脚步。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双手揣在裤兜里往前走,不坐电梯,他选择走楼梯。
“肇逸,其实如果你还是很不开心,你可以跟我谈一谈的,虽然不能帮你些什么,可至少,你不用憋在心里。”
听到她的话,严肇逸顿住了脚步,俊眉微微蹙起,他转身看向她。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自私自利惯的女人,还想安慰我?”他嗤笑一声,脸上布满了嘲讽,“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陈安卉一愣,好脸色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咬住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温声细语的讨好。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说话难免难听,我不在意,如果用这样的方式发泄会让你好过一点,你可以随意伤害我。”
严肇逸冷笑一声,提步走近她,“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的不了解我。”
“我心情好的时候,说话不会好听,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要看到我讨厌的人,我说话只会更难听!”
他俯首贴向她的耳际,“所以识相一点,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陈安卉抬起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她把目光缓缓的移向他俊逸的侧脸。
两人此时的距离极近,她的气息浅浅的洒在他的俊脸上,只要她再努力靠近一点便可以如曾经的美好一样,吻上他的唇角。
“肇逸,我真的想要跟你重新在一起。”她抬起手,扶住他的手臂,微微垂眸,露出了小妻子般的娇羞。
严肇逸蹙起了俊眉,一把将她推出去,一丝犹豫都没有。
“陈安卉,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以为你现在是在拍偶像剧吗?我严肇逸是里面那些没要脑子的男主角?!”
陈安卉抿住下唇,自尊心和羞愧荡漾在胸间,她的眼眶瞬间急红。
“到底你现在那个女人是有多好,你值得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甚至是你父亲仇人的女儿而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她简直不敢相信。
严肇逸把揣在裤兜的手拿出来,明亮的指环在陈安卉的眼前闪耀,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布满了对她的蔑视和不屑。
“我和她已经结婚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见到他无名指上那只耀眼的婚戒,听到他一字一句得瑟的话语,陈安卉先是一怔,随后才不断深呼吸往后退,仿佛在懊恼些什么一样。
“严肇逸!你……你是疯了!”
“严伯父是那么的恨肖家,你还要娶肖家的女儿去给肖俊峰当儿子?!”陈安卉伸手捶打在严肇逸的身上,“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严肇逸面无表情的垂眸看向陈安卉捶打着自己胸膛的手,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捉住她的手,随后又无情的甩开。
“我严肇逸要的东西,我不管她是谁,也不会在意她的父亲是谁。”顿了顿,漆黑的眼眸划过一道冷光,他又说:“同样的,伤害过我家人的,无论他是谁的父亲,我一样不会放过!”
陈安卉实在是难以明白严肇逸的言语和做法,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脚步缓缓往后退却。
他提步往前走去,一眼都没有再看过陈安卉就直直的离开了。
陈安卉咬牙切齿的闭上眼睛,站在楼道间平复自己被他震撼到的心绪,她整个人变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从以前就没有能控制过他,更何况是现在?
结婚?
“哼……”陈安卉冷笑,“你明明就不是一个会结婚的男人……”
可是他现在却愿意娶仇人的女儿?!
铃铃——医生袍里的手机响起,陈安卉接起电话。
“喂。”
“安卉,你现在在那里?有空了吗?你的老朋友来了,他儿子的情况,现在似乎不太乐观。”
“老朋友?”陈安卉垂了垂眸,脑海里忽然映现了一个有儿子的老朋友,“你是沈楠堔?”
“对对对,他的儿子现在在重症监护室,你要过来看看吗?”
陈安卉思索了一下,她和沈楠堔那时候是因为肇逸才深交起来的,,以前也只不过是看在肇逸的面子上,帮他那有地中海贫血症的儿子介绍过医生,除此以外也不过是出去吃过几顿饭,那个男人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没有必要,她实在是不想去招惹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