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果一擦嘴,说:“我这可不叫财迷,我这叫节约。”
周佚等陈立果吃得差不多了,才和陈立果说:“陈立果,以后遇到这种抢劫的,就把钱给他们,生命是最重要的,没有了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立果含含糊糊的应着。
周佚说:“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陈立果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他们肯定不敢再来找我。”
周佚有点无奈,他知道陈立果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
陈立果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完全融入这个世界的角色。在这个世界里,他不再是不能失去任何东西的陈立果了,他可以选择妥协退让,因为这种妥协并不会威胁他的生命。但陈立果原本所在的世界却不一样,一百块钱就意味着他未来两个星期的饭钱,这钱若是被抢了,那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粉吃完后,陈立果浑身都暖洋洋的,这会儿他倒是觉得下巴开始疼了。
周佚说:“你回家怎么和你爸妈解释?”
陈立果一愣,他发现自己完全忘记了这茬。
周佚说:“哎,我的祖宗,你别告诉我,你忘了这事儿了吧。”
陈立果说:“我还真忘了……”
周佚满脸无奈。
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下,想出一个借口,说回家问起来就说打球的时候不小心剐蹭了,反正打球也经常受伤。
周佚说:“走,我送你回家。”
陈立果说:“不是不同路么?我可以自己打车……”
周佚说:“怎么,你还嫌弃我两个轮子的车啊。”他说自己的自行车呢。
陈立果最后还是坐到了周佚自行车的后座,他说:“哪能啊,你这车我又不是不知道,比好多摩托还贵呢。”
周佚说:“哟,你这都能看出来?”
在学校的时候,周佚非常的低调,很多人只知道他家境不错,却不知道他家境到底不错到了什么地步。
陈立果其实也是上了大学后才隐隐约约知道的,毕竟高中时候的他可完全不相信会有自行车比摩托车还贵。
坐到了后座,周佚叫陈立果搂着他的腰。
陈立果有点不好意思,就虚虚的挽着。
周佚说:“你脸皮这么厚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陈立果一气之下用尽全力勒住了周佚。
周佚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陈立果说:“你女朋友呢,我把她位置坐了,她不会想打我吧。”
周佚说:“什么女朋友,你又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陈立果说:“孙蔚不是你女朋友?”
周佚说:“谁说她是我女朋友了,我媳妇明明就只有一个叫陈立果的。”
陈立果坐在后座,看着周佚的白衬衫被风吹的像两只雪白的翅膀,他把自己的脸贴在周佚的后背上,感受着他后背传来的温度,心里想着,如果这是个梦,那也太美好了吧,美好的他都不敢再继续梦下去。
到家后,陈立果的母亲还叫周佚进去吃晚饭。
周佚礼貌的说自己吃过了,然后随口提了一下陈立果的伤口,还说叫陈立果去医院包扎他非嫌麻烦。
陈立果的妈妈说:“这孩子就是这么懒,陈立果,你看看人家周佚!”
陈立果说:“妈……”
陈立果妈妈说:“人家这次肯定又是年级前十,你瞅瞅你!别凑过来撒娇,一身臭汗,快去把澡洗了!”
周佚看着陈立果母子二人的互动,眼神里全是笑意,他说:“伯母,我先走了。”
陈立果妈妈点点头。
陈立果站在门口目送周佚骑着单车离开。
陈立果妈妈说:“你这孩子,也不招呼人家进来喝口水。”
陈立果心想不能喝了,我心脏已经要跳出来了,他再坐在我家喝水,我要是当场硬了起来,那岂不是大家都很尴尬。
于是陈立果就哼着小曲儿去厕所洗澡。
洗完澡他妈叫他出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陈立果支着下巴让妈妈给他下巴抹了些碘酒消毒,嘴里丝丝的。
妈妈说:“这会儿知道疼了,打球的时候怎么那么不小心。”
陈立果说:“哎呀,男孩子,受点伤算什么嘛。”
妈妈说:“那就别怕疼啊。”
陈立果心想自己真是娇气了,当年鞋子不合脚,两个指甲都被挤得坏死的时候也没觉得多疼啊,还是自己亲手把坏死的指甲拔下来的呢……
有人疼的孩子,终归是要娇气一些,因为他知道自己难受了,是有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