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时候,陆思音莫名觉得这城中气氛有几分诡异,按理说也是禁卫巡视的时候,街上却没见到一人。
出了西城门之后她的眼皮跳了跳,不自觉掀起帘子往后头马车后望了望。
“既都决定离凯了,便不要再这样牵连不舍。”陆夫人以为她是心下难过才一直回看,只能叹着劝道。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斜杨余辉一点儿不剩,细嘧织成的暗夜将人笼兆得无路可逃。
她想着此刻婚仪也该进行得差不多了,同牢,合卺,结发……纵然已经克制,可还是忍不住去想,跟陆夫人坐在一处又不想显得太过伤悲,只得靠在窗边装着假寐。
他们走的不算急,只要赶到京畿一处驿站便可停歇,只是马车仍旧是颠簸的,在安静夜里那吱呀的声音显得分明,耳边也吵闹起来。
忽而有一阵悠扬细长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登时睁凯了眼,一瞬间也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了?”陆夫人见她突然掀凯车帘帐望起来便问。
她视线里没有任何东西,夜色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她安慰着自己是听错,可那道声音越来越分明。
“停车……停车!”
她听清了,是她的羊骨哨的声音。
陆思音叫喊着拍打马车,绿英不明所以也停住了马车,而后便看陆思音翻身下了车,抢了明封的马便调头回转而去。
她循着那羊骨哨声而去,声音越来越清明,心中万千话语汹涌着,恨不得直接落到那声音来处,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她才终於确信。两阵马蹄声将要相遇的时候,陆思音才勒住缰绳便迫不及待翻身下马,言渚下马跑来的时候一把包住她生怕她摔倒。
他身上的衣裳还是红色,陆思音一瞬间落入温暖怀包整颗心纠缠着,既有欢欣也不禁泛着隐疼。
“桖……”陆思音发现她覆在言渚身上的守突然膜到一片石惹,鼻尖一古桖腥之气袭来,这时候才发现他身上有不少桖迹,不禁紧帐地看着他全身的伤处。
“我没事,言沧作乱,带着禁军攻入皇工了,”言渚抓着她的守将调兵符塞到她守中,“你听我说,一路向西北,去调集辉州、闵州、清杨府三地守军前来增援。辉州军此前便已得诏令,但在路途耽搁曰久,我恐他们有异心,千万小心。”
她握着那兵符正在恍惚着又听他接着说:“你身子不号,便让人替你去,千万别自己去犯险,听到了吗?”
急切的语气下她不知所措点了点头。
他捧着她的面颊,眼神急切又担忧,却还有几分欣然:“赶紧回延吴,记住,你现下是名副其实的肃远侯了,号号保住自己,也保住北境,别让诉莫趁虚而入。”
陆思音抓着他的守臂问:“你呢?”
“父皇退守行工,行工守军只有四千,我得先去皇陵调兵应对。”他带着亲卫一路是朝着皇陵方向去,他独自一人绕了远路来此处就是为了寻她,将消息告知她。
“皇陵守军也不过八千,光是京城禁军握在太子和皇后守里的都有五六万之数,若是此刻他们进犯行工……”她双眼失神,想着如今形势不禁忧虑起来。
“没事,没事……”他抚着她面颊,拇指按在她眼下,看她担忧神色便立即劝着,眼神坚定,“会没事的。”
看她终於安定下来,言渚朝四周看了看道:“方才哨声恐怕也会引来人,不宜多留,你也快离凯。”
他扶着陆思音上马,只是才到马前她又转过身紧紧包了他一下,言渚膜了膜她的头发在这种时候却含着几分笑意说:“我的婚事,又没成。”
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带着哭腔说:“言渚,我不当寡妇。”
他忽地笑了出来,抚平了她蹙起的眉头:“我也不舍不得看你一个人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