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挂了一丝让人心疼的落寞在眼角，配上魑魅这张帅脸，简直是我见犹怜，让人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抚平他的哀伤。

“好好说话别发表情。”可对于我来说，却无动于衷。

面前站着的男人是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是一定要杀的男人！

“小矮子，我发现你真的没良心。”一瞬间他就恢复那副无赖的样子了，拉开椅子坐下：“你都厉害的上天了，甚至还重伤我，我的军团都被你打散了，你还有什么可害怕我的，应该是我害怕你才对吧。我自投罗网，你不应该高兴么？”

他就是不正面回答他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再问也没意义了，我哼一声：“既然你都自投罗网了，不如不要反抗，让我再插一刀如何？”

“好啊。”他大咧咧张开胸膛：“来插，朝着我心口插，我绝对不反抗。”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随手拿过水果刀朝他过去，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举起刀，他依旧保持着胸膛敞开的样子，似乎真不打算反抗。在他胸膛上有个很深的长条伤疤，是在朱峰山我变成红色人形的时候，用骨头战戟插进他身体留下来的。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在戏耍我，我也要尝试一次！

握着刀子的手一紧，刀尖向下，我朝着他胸膛狠狠刺了下去。

他依旧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我。

“童姑娘，放过小魑吧……”

那日朱峰山最后的画面，忽然再次出现在眼前。

那日老鬼说的话再次灌入耳内。

“因果循环，当年我种的因，今日终会得来这样的果，不怪任何人，放过小魑吧，童姑娘……”

“不要为我悲伤，不要为我难过，不要为我仇恨任何人。”

“童姑娘，再见，再见了……”

……

刀尖距离魑魅胸膛半寸，我松开手，刀子从我手中滑落，擦了一下魑魅胸膛，擦出一条很浅的痕迹，然后掉在地上，发出铿锵一声响。

“怎么，不是一心仇恨满满要杀我的么，让你杀，你不杀了？”魑魅出声道。

我沉默了几秒，才看他：“如果我杀了你，你的父亲一定会悲伤难过，我不愿意再让老鬼难过，当初与老鬼做下的约定，我会履行。”

“约定？什么约定？”

“约定就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说：“留你一条命。”

“哈哈哈哈！”魑魅仰头大笑：“留我一条命？所以我是不是该感激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是不是该跪下来做牛做马的感谢你们？啊？你当你们是谁啊！留我一条命，哈哈哈，我要是想让你死，现在你就死了！”

他突的捏住我脖子，手指一收，我顿时窒息般的闷哼一声，他说：“看到了么，要捏死你，就是这么简单。”

呼吸开始困难，而我却依旧定定望着他，不慌不乱：“你现在要捏死我确实简单，但当初朱峰山大战，你这条命，确实是你的父亲救下来的。如今不懂忏悔感恩，还想修炼邪术成为一个人？魑魅，你不觉可笑么？”

“你！”魑魅脸色一阵苍白，咬着牙齿瞪着我，几秒后，他松开了捏着我脖子的手。

我退后两步，捂着脖子重重咳嗽起来。

“你叫童瞳，对么。”魑魅对我说。

我仰脸起来，带着倔强的怒意：“怎么，你要记住我的名字，以后好狠狠折磨我么？”

“对，我记住你了。”他说，眸中闪过几道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