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权戚之妻 长沟落月 2786 字 1个月前

薛姨娘一一温顺的应下了。

次日是个晴和的好天气。沈沅起来梳洗后,穿戴好了昨儿晚上就打点下的衣裙首饰,吩咐了徐妈妈和青竹看家,自己就带着采薇和青荷出了院门,往大门口走来。

还未走到大门口,她一眼就看到沈澜站在照壁前,正微垂着头同沈湘说话。沈泓站在一旁。

看到沈沅过来,沈泓面上一喜,忙快走几步过来迎她,高兴的叫着:“长姐。”

沈沅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又问道:“昨儿我让人给你送去的那副护膝,你可喜欢?”

给沈泓的那副护膝她做的极用心。墨绿色杭缎的料子,外面绣了松竹梅岁寒三友,里面则是絮了厚厚的一层丝绵。

沈泓听了,满面笑意的点头:“喜欢。”

沈沅伸手轻摸了他的头顶一下,面上也满是笑意。

姐弟两个一面说话一面往前走。而沈澜看到沈沅过来,一句话也不说,只带着丫鬟,转身就上了等候在一旁的青帷马车。

沈沅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走到了沈湘的面前站定,看着她发髻间簪的一朵珍珠珠花,笑道:“这就是前些时候你说要穿的珠花?式样倒是别致的紧。”

沈湘没有回答,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满:“我方才听二姐说,你昨儿故意的让丫鬟将薛姨娘给气晕了?还说你故意的在父亲面前说薛姨娘和二姐的坏话?这样背后说人可不是什么好的品行。”

沈湘性子单纯,好掌控,这些年薛姨娘和沈澜没少拿她当枪使。而以往沈沅也是个性子急躁的,听到沈湘说的那些抱怨责怪的话,自然就会同她吵起来。

想来她们姐妹两个反目,便是薛姨娘和沈澜最想看到的了。

“三,三姐,”沈沅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沈泓先急了。不过他说话原就不利索,现在又激动,一张脸就挣的通红,“你,你怎,怎么能,能这样说,说长,长姐?”

沈湘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压根就不理睬他。沈泓见了,面上就越发的通红了起来。

他待要再为沈沅争辩两句,却被沈沅给止住了。

“湘儿,”沈沅叹道,“暂且不说昨儿我到底有没有故意的气晕薛姨娘,有没有在父亲面前说薛姨娘和二妹的坏话,你也没有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只不过是旁人的一面之词罢了,你就信了。而我只问你,方才二妹在你面前说我的那些话,算不算得她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这可是你亲耳听见的吧?”

沈湘面上一怔。

若按沈沅这样说来,方才沈澜在她跟前说的那些话,倒确实是在背后说沈沅的坏话,只是……

“那不一样,”沈湘梗着脖子,还想要争辩,“若二姐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那就算不得她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

“那你又如何知道昨儿潇姐儿的事不是真的?”沈沅的声音有些冷了下去,心里多少也有些发寒,“湘儿,我是你嫡亲的长姐,我总希望你心中多少能相信我一些的。不要旁人在你面前说我不好,你就悉数的都信了。”

说着,沈沅便没有再理会沈湘,而是转身抬脚走到了旁边的另一辆青帷马车旁,弯腰进了马车里面坐好。

沈湘楞在了原地。

沈泓这时也抬脚要离开。但走了两步,他又转过身来,指着沈湘手上套着的貂鼠手笼,说道:“三,三姐,长,长姐对我们,是真的,好。你,不要,冷了她,她的心。”

说着,他就扶着陈桑牵来的马,踩着马磴子坐到了马背上去。

沈湘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手笼。

是貂鼠皮做的,两边边缘镶嵌的都是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上面还绣了折枝玫瑰花。

她最喜欢玫瑰花的了,没想到长姐连她的这个喜好都知道。但她对长姐的喜好却是一概不知的……

沈湘心里就有几分愧疚。

她想了想,就扶着木莲的手,走到了沈沅坐着的马车旁,伸手掀开了浅蓝色的马车帘子,期期艾艾的叫着:“长姐。”

沈沅没有说话。

她知道沈湘的性子,若一味捧着她反倒不好,她就习以为常了,往后便要一直这样的捧着她。有的时候也要煞煞她的性子。

见沈沅没有答应,沈湘也没有再叫,只伸手提着裙子,也弯腰进了车厢,坐在了沈沅的对面。

沈沅没有看她,依旧偏着头,看着马车壁上挂着的蓝色纱窗帘子。

沈湘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让她主动的开口说自己错了,她是说不来的。总是希望沈沅能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但忽然她就看到沈沅哭了。而且是哭的极伤心的样子,眼泪水止也止不住的,沿着她白皙柔嫩的脸颊就不住的滚下来。

沈湘心中吃了一大惊。

以往沈沅骄纵倔强,有任何人胆敢给她气受了,她必定立时就会还回去的,她何时哭过?前些时候她从常州回来,虽然性子大变,但看着极平和淡然的,古井无波一般,看着哪里像会哭的样子?但现在,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哭的这样的伤心……

沈湘立时就手忙脚乱了起来,笨嘴拙舌的问着:“长姐,你,你怎么哭了?哎,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哭啊?”

沈沅不说话,只拿着手里月白色的手帕子握着脸,但哭声却越发的伤心了起来。

待沈湘又问了一遍,沈沅才拿下握着脸的手帕子,语声哽咽的说道:“我实在是伤心。母亲在的时候,咱们姐弟三个无论怎样的淘气也就罢了,左右是有母亲在,她会护着我们。但现在母亲不在了,我们三个都是没娘的孩子,谁还会护着咱们呢?六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想必你也知道。”

哭和示弱有时也是一种很好的手段,既然如此,为何不用呢?

沈湘不说话了。顿了顿,她才低声的说道:“那不一样。她是庶出的,但我们是嫡出的,她拿什么和我们比?”

“有什么不一样的?”沈沅的声音冷静,“你自己细想想,母亲在的时候,她掌管着内宅,这宅子里的下人对你的态度如何?母亲不在了,薛姨娘掌管着内宅,这宅子里的下人对你的态度又如何?”

这宅子里的人多是一双富贵眼,看谁得势就捧着谁。现在薛姨娘掌管着内宅里的事,自然所有的人都会捧着薛姨娘母子女三人,而慢待其他人了。沈沅回来这些日子,早就冷眼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沈湘听了,就又不说话了。

她原就是个敏、感的性子,想必这些也都是看在眼中的。其实就因着这事她也到沈承璋的面前闹过几次,要处置那些个对她不恭敬的下人,但闹的次数多了,沈承璋显然就没有什么耐心了,到后来她去找他,他都找了各种借口不见。

不过,“我的月钱和用度每个月薛姨娘都亲自遣了她身边的丫鬟给我送过来,再无人敢克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