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 / 2)

“是啊,你要记着严师叔的恩情,”方浊说,“我也要帮王师兄和徐大哥渡过这个难关,我们不帮他们,王师兄和徐大哥就太可怜了。”

“方浊,”寻蝉看着方浊的眼睛,严肃的说,“有些事情是不属于你的,徐云风也没有普通人的命运,你也一样,所以有些事情,你不要想太多。有时候我在想,我如果不结婚,陪着你共同支撑清静派,你会更好受一点。可是到头来,我还是把你给扔下了。”

“没有啊,”方浊笑着说,“你嫁人,我也很开心。再说你嫁人了,也没扔下我啊,我们不也是常常见到。”

“王鲲鹏和徐云风两个人,嗨,”寻蝉说,“如果他们的命格交换一下多好,徐云风的天生的能力强大,却没有做大事的性格,王鲲鹏的性格倒是有了,可是天资不够,走到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把人逼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无论这一站胜负如何,天下的术士都不会接受王鲲鹏,他一个普通人,走到这一步,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方浊知道寻蝉说的不假,王鲲鹏的命运,老严不止一次的暗示过了。两人说道这里,也都话可说。只能呆呆的看着长江。长江上方笼罩着一层薄雾,一声轮船的汽笛响起,隐约一艘游轮从峡口驶入三峡。

寻蝉的眼睛突然呆滞,方浊看见她看的方向是背后,也顺着看过去,看见一个人打着伞慢慢的从牛扎坪的山路上走过来。

当走道距离山顶不到三十米的时候,方浊笑着说:“姐夫来看你了。”

寻蝉哼了一声,“他来干什么,净捣乱。”

来人终于走到了寻蝉和方浊跟前,手里打着伞,背后背着一个几乎和人一样高的登山包。脚下都是泥泞。

“南方的天气,真是糟糕,”寻蝉的丈夫把伞收起来,“上山都是泥巴路,真难走。”

“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等着吗?”寻蝉皱着眉头埋怨,“你巴巴的跑来干什么?”

“不是想着你在山上,那里都去不了,呆着气闷,”寻蝉的丈夫抠着脑门,“给你带一些生活物品上来。”

说完,就把登山包放在地上,又说:“我带了一些你的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在山上条件不方便,多准备点有好处。”

方浊看见寻蝉的脸仍然是冷冷的,但是眉眼柔和了,师兄的心里是很开心的。

寻蝉果然不再埋怨,而是问:“那你工作怎么办,你手上几个案子,每天恨不得睡在局子里。”

“我请假了,”寻蝉的丈夫说,“跟杜局批准的很爽快,当初我们结婚,都没有婚假,现在给我补上了。”

“我在家里的时候,你天天要办案,没时间陪我,”寻蝉又开始数落丈夫,“我有事了,你却偏偏要请假,你是故意的吧。”

寻蝉的丈夫嘿嘿的笑了两声,不再顶嘴。方浊看见寻蝉和姐夫在相互拌嘴,其实都是挺惦记对方的。于是就要走到房屋里去,让他们两口子说点亲热的话。

“方浊你别走,”寻蝉的丈夫拦住方浊,“其实我来,还有一个事情,我有件东西要给你带过来。”

方浊听见姐夫这么说,于是站着,想着姐夫一个警察,表面上五大三粗的,心思却细腻,来看师兄,也没忘了给自己带东西。

果然寻蝉的丈夫从登山包里掏出了一些零食,都是方浊喜欢吃的东西。最后却拿出一个细长的包裹出来,废了老大的气力,才把这个细长包裹给打开,里面是一个粗布包裹的长条形的东西,倒像是一个拐杖,或者是鱼竿。

方浊把这个东西接到手上,两手一沉,发现里面的东西非常重,至少有五六十斤。方浊看着姐夫,“这么重的东西,你从北京给背过来。”

“这能有多重嘛,”寻蝉的丈夫摸了摸脑袋,“是严所长托我带给你的。”

“原来你过来,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寻蝉撇了撇嘴,“原来是严师傅要你给方浊带东西。”

“不帮方浊带东西,我也会来嘛,”寻蝉的丈夫连忙解释,“只是顺手的事情而已。”

寻蝉不再跟丈夫较劲了,而对方浊说,“看看严师叔给你带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

方浊立即把这个细长的包裹解开,里面露出一个破损的十分厉害的古剑。古剑已经折断,只剩下护腕上两尺多长的部分,而且剑身破碎,剩下一截不规则的半边剑身,斜斜的伸出来。跟一个峨眉刺倒是很像。很明显,这是一把残剑,如果没有破碎,剑身应该有五尺以上的长度,剑身靠近护腕的部位有四寸宽。

方浊端着残剑,寻蝉慢慢的用手指摸着剑身,“如果这柄剑没有破碎,应该是一柄巨剑,长五尺三寸,宽四寸。剑是青铜打造,剑身镌刻的花纹只剩下了一个龙爪。。。。。。。”

“不是龙爪,”方浊仔细看了,“是勾陈的爪子。”

“我知道这柄剑是什么了,”寻蝉对方浊说。

方浊也说道:“我也明白是什么剑了。只是没想到这柄宝剑,在严师叔的手里。”

“当年韩信带军行走子午谷,进入陈仓古道,”寻蝉说,“用开山宝剑劈开拦路的山丘,开山宝剑破碎,没想到留下这一个残剑,被流传下来。严师叔能把这个宝剑寻找到,一定废了不少心血。”

“不是这样的,”寻蝉的丈夫摇着头说,“严所长给我交代了,说这柄宝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陕西,后来被全真派的马钰保管。马钰去世后,留给了他的俗家妻子,也就是后来的清静派创始人孙不二。”

“原来这柄开山残剑,一直都在我们清静派流传,”寻蝉想了一会,“师父在失踪之前,将残剑交给了严师叔,替我们保管。”

寻蝉的丈夫在牛扎坪呆了一会,不用一个小时上上下下走了一遍,雨终于小了一点,寻蝉对丈夫说:“走吧,我的事情做完了就会回家。”

寻蝉的丈夫于是背着空包就准备走了,寻蝉不能离开星位,看着丈夫离开。寻蝉的丈夫走了几步,回头对寻蝉笑着说:“我在宜昌市内等你,桃花岭的江笛招待所。你做完事情了,就来找我。”

“知道了,”寻蝉不耐烦的说,“真是啰嗦。”

寻蝉的丈夫看了看妻子,用手摸了一下方浊的头顶,“你们两姐妹保重。”然后朝着来路,走向了山下。

寻蝉的丈夫离开后,方浊和寻蝉两人看着这柄残剑,寻蝉把开山残剑托在手上,“一柄残剑,都有五六十斤。可见当年开山宝剑没有破碎之前的重量一定超过了一百五十斤,不敢相信,当年韩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举起这柄宝剑。”

方浊说:“可能铸造这柄宝剑的矿石与普通金属不同,相比铜铁,沉重几倍。”

寻蝉点着头说:“现在的术士中,只有你的力气是最大的,可能当年师父就已经有把宝剑留给你的意思。”

“只是师父失踪的时候,”方浊说,“我年龄还小。”

“师父也不知道要去一个什么地方,肯定的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回来。”寻蝉又把残剑递到方浊的面前,“所以提前把这柄开山残剑交给了严师叔,现在严师叔把这把宝剑又还给我们了。”

方浊用手把五十多斤开山残剑,捏在手上,如若无物。然后轻飘飘的挽了一个剑花。突然长剑残缺的部分全部复原,变成了一个几乎长达两米,巴掌宽的巨大重剑。方浊和寻蝉吃惊的看着这柄恢复的长剑。

恢复之后的长剑剑身果然镌刻着勾陈的图案,在勾陈图案的间隙里,写了两个小小的鸟书金文——“开山”。

方浊稳稳的把开山握在手上,看着宝剑恢复的部分与原本的残剑部分有很大的不同,残剑部分仍旧是锈迹斑驳,但是恢复的部分却是半透明的青色。

寻蝉想了一会,看着方浊脸色煞白,头发瞬间变成了苍灰色,不禁愕然,推测说:“开山宝剑吸取了你身上的神力。是在用你的天资和气血修复了这柄长剑。”

不用寻蝉提醒,方浊自己就已经感受到了身体里本来源源不绝的力量,随着自己的手掌流到了宝剑里。她惶然松手,开山宝剑掉在她们两人站立的石头上,宝剑上的神力离开了方浊的手掌,就又变成了一柄残剑。开山宝剑的残破剑锋如同插入豆腐一样,一直没入剑柄。而本来在宝剑上的神力气血又回到了方浊的身体里。方浊的头发也随之恢复了乌黑,但是已经夹杂了好几根白头发,十分明显。

开山残剑没入了岩石,方浊想用手握住剑柄,将宝剑再次抽出来。寻蝉立即阻拦,“不到使用它的时候,就不要抽出来。你的力气不再是用之不竭。”

方浊知道寻蝉说的没错,于是抬着头想象着当年汉朝韩信手持开山宝剑,威风凛凛的姿态,“不知道当年韩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听说过他是一个力大无比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