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2 / 2)

于是就有了第二种说法,那就是王洪文已经把詹森的情况上报给了中央,可是当时鲁廉生地位跌落,他的党内对手古赤萧对王洪文并无什么交情,于是就把这事给压下。

詹森到了西双版纳,立即去了缅北,参加了缅北的游击队。然后官方就在也没有消息。过了多年之后,泰国出了一个高明的降师,叫做阿赞申。知道当年往事的人,比如二张一严,经过调查,才知道这个阿赞申,就是当年的上海青皮詹森。之所以两张一严要调查阿赞申,就是因为东南亚的巫师在越战中,跟中国的术士斗法。露出了行迹,被两张一严给查了出来。詹森虽然在八十年代输了,但是他个人的能力,仍旧被所有巫师和术士认可。后来詹森隐居到了柬埔寨,潜心修炼降头术,又过了这么多年,他收了七个弟子,全部都是华人。)

“飞头降的源头,是黑苗。”钟富看着四个兄弟,“你们也都知道,我们钟家和黑苗之间的恩怨。”

钟家五个兄弟都黯然不语,当年钟家在西南立足,最开始与黑苗交善,黑苗的顶王对钟家的祖宗钟秉钧有深厚的交情。但是钟秉钧低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当时沐昂的背信弃义。沐昂通过钟秉钧的担保,把顶王骗到了沐王府,然后翻脸铲除了黑苗。这件事情虽然不是钟秉钧亲自所为,但是黑苗的后人也记住了沐家和钟家的仇恨。

黑苗中的大批巫师被驱散后,都纷纷投奔了安南、寮国和暹罗,而后钟家人为了在西南地区立足,与魏家要建立基业,当然也免不了要碾压残余的黑苗巫师。这也是时势所迫,家族求存的趋势,并非个人能左右控制的事情。

再后来,黑苗的巫师在西南渐渐绝迹,所有的黑苗巫术,被带到了东南亚,与东南亚小乘佛教的法术融合,成就了如今降头术、古曼童、灵修佛牌等等法术。

明朝灭亡的时候,永历帝逃亡到了缅甸,当时的沐家后人沐天波在缅甸拥立永历帝为流亡政权。缅王当得知平西王吴三桂要起兵攻打缅甸,就设宴邀请永历帝和沐天波,在宴席上,缅王发难,抓住了永历帝。当时沐天波的威名名震缅甸,缅王的亲兵见到沐天波的凶悍,无法抵挡。关键的时刻,就是九个降师,施展降头,把沐天波砍杀。然后缅王把永历帝绑缚送给了吴三桂。

这就是黑苗报复当年沐昂背信弃义,杀害顶王的轮回。当沐昂也是在宴席上杀害的黑苗顶王。隔了两百年后,黑苗巫师终于大仇得报。解了纠缠了两百多年的深仇大恨!

所以钟家和魏家,也一直对黑苗十分忌惮。黑苗巫师的后代,也就是现在的东南亚的降头师的手段,一直都没有忘记钟家。 即便普通的东南亚巫师遗忘了钟家和魏家的往事,但是最高明的降师,必须是华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报复钟秉钧的后人。

这就是钟富和四个兄弟,感到了巨大的恐惧的缘由。

从飞头降出现开始,六天过去了,现在钟家五兄弟的脚下,有一个獐子,一条蟒蛇,还有两条狗,趴在地上。

第一个出现的是獐子,在天亮之前,走到了钟富的面前,然后软到在地上抽搐着死掉。钟富和四个弟弟,看见这个来历不明的獐子倒在面前,都觉得奇怪。钟富一言不发,用镰刀把獐子的脖子割开,果然如他推测的一样,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钟富没有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不动声色的吩咐陈秋凌带着两个人傀,在小亭子里不要走动。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一条蟒蛇从大树上掉了下来,刚好就落在钟平的身上,犁头巫家自幼跟野兽毒物打交道,钟平倒也不怎么惊慌,他身上有蛇药。蟒蛇闻到后,会立即离开。

可是蟒蛇仍旧搭在钟平的身上,却也没有把钟平缠绕起来。钟安和钟宝,用钢叉把蟒蛇杈住的时候,钟富阻拦了他们,“已经死了。”

果然蟒蛇如同软绳一样悬挂在钟平的肩膀上,慢慢的晃动。钟富看着头顶上的树枝,钟安分析说:“这条蛇已经死了很久了,应该是几个时辰之前的发生的事情。”

钟家的五个兄弟,都不说话了,这条蛇无声无息的死在了他们的头顶,而他们茫然不查。钟富用手去捏蟒蛇的尸体,果然每一个骨节都散开,蛇身也塌陷瘪缩,血液全部都被吸干。

然后连续两天两只狗,被江水冲到了岸上。跟前面的獐子和蟒蛇一样,尸体的血液被吸干。

今天即将天亮了,什么动物的尸体都没有出现。这反而引起了钟家五个兄弟更加的不安。

连续几天是动物,按照推测,接下来就是应该是人了,五兄弟同时把眼光看向了亭子里的陈秋凌。

在一旁的陈秋凌,看见钟家五个兄弟连续几天都十分的紧张,她知道这五个厉害的端公,遇到的敌人,一定是非常的强大,强大到了陈秋凌能看见,一股绝望的气氛笼罩在五个兄弟头顶。

陈秋凌知道自己能帮得上的忙有限,于是白日里休息,到了晚上就守着两个人傀。

现在又到了黎明即将来临,她抱着双头婴儿,秦晓敏靠着她的身体抱着玩偶正在沉睡。而双头婴儿也挺奇怪,一个脑袋睡觉,另一个脑袋就把眼睛睁着,不断的交替。

陈秋凌怀中的双头婴儿突然开始凄厉的啼哭起来,哭声惊动了钟家五个兄弟,五人飞奔到亭子这边。看见陈秋凌脸色煞白,双头婴儿仍旧在啼哭,如同猫叫,而秦晓敏把身体蜷缩在陈秋凌的膝盖下,瑟瑟发抖。

“你看到了什么?”钟富看着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的陈秋凌,“有我们在,你放心,王鲲鹏把你托付给我……”

“人头,”陈秋凌终于能够说话了,“一共七个。他们刚才要喝秦晓敏的血。”

钟富立即把秦晓敏来起来,果然看见秦晓敏的脖子上左边三个,右边四个牙齿印。皮肤已经咬破,可是鲜血并没有流出来。

“跟几个牲畜一样,”钟安说,“他们在我们面前故意显示手段,人未至,先把我们镇住。”

“飞头降怎么会失手?”钟富大惑不解。

天亮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红彤彤的悬在山顶。

钟家的五个兄弟同时出口气,今晚算是挺过去了。钟富看了看半岛的四周,看到北侧有一丛竹林。然后带着四个兄弟,走到竹林边,一言不发,开始用手中的镰刀砍伐竹子。

钟家人砍竹子,却没有把竹子上的枝条削下,然后把这些竹子全部插到了亭子的四周,陈秋凌看着钟家兄弟做着这些,知道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竹子之间有间隙,陈秋凌自己都能出入,也不知道这个栅栏有什么用处。钟富看着竹子做的栅栏,看了好大一会,然后又带着四个兄弟,在草丛里翻找蒺藜,然后把蒺藜挂在了竹栅栏上,不厌其烦的挂了一层又一层。

陈秋凌还是迷惑不解,人头比人的身体要小很多,竹子稀疏,就算是挂上了蒺藜,也不见得能阻挡。

然后又到了晚上,钟家兄弟,在白日布置竹栅栏之后,休息一会,只能又在晚上,等着飞头降。

陈秋凌到了子时,也慢慢的坚持不住,和秦晓敏两人靠着睡着。而双头婴儿其中的一个脑袋,却不肯睡觉。

陈秋凌在梦中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她猛然惊醒,立即看见说话的并非是钟家兄弟。说话的是秦晓敏。

秦晓敏已经走到了栅栏旁边,正在仰头跟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陈秋凌抬头看着栅栏上方,果然一张人脸,出现在栅栏上,陈秋凌马上反应过来是一个人头。人头立即察觉到了陈秋凌醒过来,对着陈秋凌张开嘴巴,越长越大,整个脸庞,几乎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陈秋凌这才看到并不止一个人头,其他几个人头,正在勉力想从栅栏中钻进来,只是竹枝叶和蒺藜布满了栅栏,几个人头都暂时转不进来。

陈秋凌吓得尖叫起来,惊动了钟家兄弟,钟富跑的最开,马上赶到了栅栏旁,“来了!来了!”

几个人头猛地飞离栅栏,漂浮在空中。瞬间就飞到了清江的河面上,消失无踪。但是对着秦晓敏说话的那个人头,在漂浮的时候,头发被蒺藜缠住,挣脱不开,并且人头下方拖着一副内脏,鲜血淋漓。

钟富一声令下,五个兄弟同时把栅栏上的蒺藜,往人头下方的内脏上缠绕。越堆越多,人头越是挣扎,纠缠的就越紧。

最后人头无法动弹,挂在栅栏之上。陈秋凌这才明白了钟家兄弟布置栅栏的用意。

钟富把准备好的鱼篓,将人头罩住。然后脱了上衣,蒙在在鱼篓上。整个过程就这么过去了,让陈秋凌觉得对付飞头降也没什么艰难。

可是她看见钟家兄弟脸色并不欣喜,而更加的严肃之后,才知道,自己想得太乐观。

钟家兄弟安抚陈秋凌和秦晓敏,让她们睡觉。然后五个人,围着鱼篓,一直在江滩上站到天亮。

陈秋凌那里睡得着,闭上眼睛,人头一张大嘴就浮现在脑海里。煎熬到了天亮的时候,鱼篓里发出了巨大的嚎叫。

钟家五兄弟,立即把鱼篓给摁住。鱼篓在不停的抖动,看来是里面的人头在拼命的挣扎碰撞。陈秋凌听着嚎叫的声音无法忍受,把耳朵紧紧的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