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两个同寝兄弟,就是旁人也都不能相信,还是一起回来的两个年长学子稳重,叹气道,“不会有错的,是战王亲口说的。曹睿家里被抓了把柄,威胁要曹睿抄录锻造法子送回去。曹睿不愿意,所以抄了一份假的送回去。结果被抓了个现行,曹睿父亲同接头儿的那个官儿都被砍头了,两家家眷发配含山关铜矿做苦役。明日…就要押解出发了!”
人群里,一时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怪曹睿不该偷偷抄录锻造法子,背叛学院?
但家人性命都捏在旁人手里,谁也不能就那么看着啊。
可学院悉心培养他们这么久,就这么背叛了,也是不该。
“咳咳!”
正这个时候,姚老先生扶着姚长路的手臂,慢慢走了过来。
学子们仿佛见到了母亲的小鸡雏,纷纷喊着,“先生,先生!”
然后,所有人都是涌上前,红了眼圈儿。
特别是陈琼,他更是跪下来抱了老先生的小腿,哽咽恳求道,“先生,呜呜,救救曹睿,他也是因为家里。就这么去做苦工了,以后怎么办?”
老先生颤巍巍弯下腰,亲手扶起陈琼,拍拍他的肩膀叹气道,“你是个好孩子。”
说罢,又转向其余学子,“你们也都不错,对同窗有情有义。但人生在世,犯错就要付出代价,这个没人能例外。
曹睿家里犯了错,他为了帮忙掩盖错误,又盗取学院的锻造法子,就是错上加错。
若是他能同学院坦诚,劝说父亲投案自首,学院起码能保证他们一家平安。
可是他走错了路,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如今这般,他和家人能保下性命,已经是战王同皇上求了情。”
学子们都是红了眼圈儿,道理谁都明白,可是放在眼前的事实却让人不容易接受。
“先生,我们想送送曹睿。”
“这个可以,但如今学院在风口浪尖,不好太张扬,去三四个人就好。”
姚老先生倒也没拦着,嘱咐道,“以后大伙儿要多谨慎小心,学院里好东西太多了,打主意的人也不少。一个不小心,丢了东西还罢了,把你们陷进去,学院的心血就白费了。”
“先生放心,我们懂。”
很多道理,说一千遍,也不如吃亏一次,得到的教训更来的深刻。
这一日的食堂,难得所有人都安静吃饭,没有一点儿喧哗热闹。所有人吃着饭,心里都是沉重无比。
曹家院子里,曹大人和曹睿被先后押送回来,曹家就真是天塌了。
曹大公子是个文弱的书生,在京兆尹衙门做个小小的书吏,家里遭此大难,他直接就懵了,根本半点儿主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