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良心尚存的,由不得脚下有些发软,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三混子也急了。
“不是我们存心欺你,你说你姐弟二人年纪这么小,一个不能做一个做不得,留着那好田白糟蹋了不是事!咱们庄家人可不比别的,地就是命!眼见就到春耕播种的时候了,你家的地还没翻呢!这不白可惜了么?你既种不得,我们来替你种,也是好事,也不算对不起你地下爹娘不是?!”
好一番歪理!说得跟真的似的!
那几个退出去的,又有些犹豫起来。
是啊,放着好地不种,天也不容!
“既然八叔公这样说,那我也斗胆问一句,”珍娘丝毫没被三混子的话吓倒,反愈发振振有词了:“上个月我找二婶家借牛耕地,怎么婶子不肯开门呢?到底是我们不肯种,还是你们有意为难我姐弟二人呢?”
胖二婶倒抽一口凉气。
三混子见势不好,忙走到鱼干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其拿出族长身份来。
“怎么是不肯开门呢?现在这时节谁家不要用牛?咱村统共就这几条,今儿你借明儿他借的,二婶她也没空总给你留着不是?”鱼干心领神会,就不信几个长辈还说不过一个毛丫头?!
“就是就是,如今闲话少说,就说你那田吧。再迟几天就错了时节了,如今你既种不了,”三混子趁机老话重提:“不如让给能种的!”
珍娘在心里冷笑。
说来说去,不过是欺负我家人丁稀薄,想强占我家的田罢了!
“这么说来,若有牛的话,长辈们是不是就不觉得白白浪费了我家的田了?”珍娘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在场的族人们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
“听上去她有门道弄回牛来?”
“就凭她?”
众人窃窃私语,都有些难以置信。
在古代农家,一头牛可比一个女人金贵得多。
再说一村能做主的人都在这祠堂里了,依眼下的形势,谁还敢,还能借牛给她?
二婶三混子族长大舅舅可都是这庄上牵头的厉害角色,谁敢得罪?!
鱼干族长笑了:“小丫头,说出去的话可比泼出去的水,族里人可都在呢!你这话只怕说岔了!”
三混子立刻打蛇随棍上:“不管怎么样,话是你自己说的!不过我们是长辈,不能让人戳脊梁骨,这样,让你三天!三天之内,你若能弄回条牛来,我们就放再不计较你家的那几亩田!”
钧哥被几个族人从身后捂了嘴开不得口,手却不住地冲着珍娘摆了又摆。
不能答应!姐你可别傻!
别说三天,就三十天咱也弄不来一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