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固终于松开了手。
很难说是眼前那张清丽脸庞,因意外而变得失了血色,让他情不自禁泄了劲道,还是那双杏子样的双目,纤长浓密的睫羽如蝴蝶展翅般瞬间打开,露出晶亮如生的眸子紧紧盯住自己时,心底里的本能让他紧不起力气来。
总之,他松了手。
“如今儿开始,咱们都睁开了眼细看看,到底是你那茶楼本事大,还是我秋子固引领的隆平居,食艺精!”
宛若丢下战书,秋子固眉目冷凝,一身煞气,丢下这句话,立即转向车夫:“套马,上车!”
车夫的魂没了。
什么时候见秋师傅动过这样大的气?
什么时候听秋师傅说过这样的长篇大论?
超过七个字对他来说已是难得,刚才那句话是几个?
珍娘简直气炸了肺!
为一头牛,你至于吗?!
小气鬼做错事还不认帐?!
我对你为所欲为?
你是不是有迫害妄想症啊!?
行啊,不就是下战书吗?
来啊!谁怕你啊?
珍娘密密长睫猛然掀起,目中霎时有冷意弥漫,声音寒冽刺骨,面上神情亦是冷得如那雪岭冰霜!
“手下败将!何足挂齿!”冲着秋子固强硬端挺的背影,珍娘凛然回了八个字!
车夫咋舌!
这样的话,竟敢对名誉天下的秋师傅说!
秋子固此时却已全然冷静了下来,珍娘的话他充耳不闻,径直跳上车前驾马的位置。这回,他不再挑剔车夫的衣服了。
反正,他自己身上的也够脏了。
河水虽清,他却没带肥皂,因此,以他秋子固的标准来看,根本不能算清洗过。
珍娘狠狠爬上车去,坐回车内,路过秋子固身边,两人都只当没看见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