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听见,头也不回冷冷地道:“不必客气,我撑得住。”
胖二婶不死心,自己挤到珍娘身边,捏了捏她的手叹气道:“我看你又瘦了!珍丫头你何必硬撑?跟了我家去,三日不到就能养得你跟我似的。。。”
“不必了!”珍娘连话也懒得跟这个贪婪的婆娘多说,见她来了,自己转身就走。
胖二婶不死心地强拉住她:“珍丫头先别走,我还有话说呢!”
珍娘不耐烦之极,轻轻拨开对方的手,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时有戾气迸出:“我现在好声好气,全是给二爷爷面子,婶子别可错会了意!自己给自己留点面子,省得一会又人前说嘴,说我欺负了你!”
胖二婶呆住,看着珍娘翩然远去的身影,快嘴竟说不出话来回。
三混子嘻嘻哈哈地过来:“怎么样?婶子也有吃瘪的时候了?我当婶子是常胜将军,在这庄上永不失败的呢!”
胖二婶一巴掌上去,打得三混子向后连退八步,差点跌了个屁股墩。
“你说什么风凉话!”胖二婶指着三混子狠狠地骂:“你以为我就此输了?告诉你,早得很呢!”
“婶子今日来吊唁,我们无话说,”福平冷若冰霜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不过若是来找事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虽好说话,我爹却是个性子硬的人!在他面前闹事,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胖二婶看了福平一眼,对方手臂上半卷起的袖子下,暴起的条条青筋似在告诫她:别作死,作死必死!
三混子早跑远了,这种事他溜得最快,谁也赶不上他。
前头一切俱已安排妥当,阴阳先生放下一七星板,阁上紫盖,仵作四面用长命丁一齐钉起来,福平婶握住珍娘的手,放声大哭,妞子将头埋在珍娘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珍娘搂住这一大一小,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风光送走二爷爷,福平家也跟全贵家的说定了,房子地都赁给他家,珍娘还定下五十只羊的订单,说好冬至时来取。
钧哥留在茶楼打包行李,珍娘则先去了城里,程夫人派人领着她,去看了饭馆所在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饭馆正处在雅平居和隆平居中间位置,城里中心地段,六条巷里。
左边走出去,街口就是隆平居,右边拐过去不远,正对雅平居。
三足鼎立似的。
走进去看,珍娘发现里头一应俱全,窗明几净打扫得十分干净,案椅一色的楠木,原木颜色摆着,显得古朴质实,与一般酒楼的华丽不同。
程家人先进去,一不会领出下人来,穿着整齐,青布衫,前襟扎起,袖口挽上,翻出雪白的贴边布,皂色鞋,白布袜,走路悄没声地。
程家人介绍:“这是请来的粱师傅,城里勤行排得上号的大拿。”
勤行便指跑堂,既然是大拿,那便是行家了。
珍娘忙上前问好,梁师傅十分和气地回了,不卑不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