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童忽然苦了脸,孩子似的难过起来:“当真不吃饭就走?”愁眉苦脸地道:“完了完了,看起来是真看不上我家的菜!”
珍娘心里一动。
秋子固的菜?
“文公子这话怎么说?”珍娘忙陪笑道:“说什么看不上?”勉强点头道:“既然公子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文亦童见她痛快地答应,心内酸甜参半,知道对方肯留下来,定有秋子固的缘故在内,不过人到底还是留下了,既留下,自己就有机会。
自己哪里不如那个姓秋的?
自成年后,不费力就赢得大半城中小姐们心的文亦童,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拈酸吃醋的感觉。
不过他强压下这种不安紧张令人心动过速的感觉,请珍娘上了台阶:“我不便入内,一应事体,有劳姑娘了。下人婆子们,姑娘只管吩咐,”
说着文亦童提高声音,对院里众人道:“你们都听好了,自今儿开始,姑娘的话便如我的话一样,若你们有个推三阻四,又或是托懒不从的,传到我这里,可是不依的!”
下人们唯唯诺诺,应声点头。
珍娘有些哭笑不得。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自己只是答应留下吃一顿饭罢了,怎么成了文家半个主子似的?
鲍太医从里间出来,珍娘忙上去拉了问:“怎么样?”
鲍太医沉着脸道:“来得急起得险,好在及时请了我来,如今倒也无妨。只是自今日开始,这院里需得忌煎炒等物,连下人们也不许沾,”边说边坐下开了方子。
文亦童在院里隔窗听见,忙让人清出一间屋子来供奉痘疹娘娘,又忙忙请人去买大红尺头,与婆子丫头亲近人等裁衣。
鲍太医拿了方子出来,文亦童亦留下他,另院独住,方便斟酌诊脉下药,七天不放家去。
好在鲍太医跟文家关系深厚,知道其此举也乃常情,便吩咐跟班家去取更换衣物来,人便跟了文亦童,进他屋里喝茶吃点心。
夹起一块萝卜糕丢进嘴里,鲍太医满意地啧嘴舔舌:“你家这糕点怎么做的?我自家也试过几回,总没有这里做得对味,想是,”狡黠的眼睛瞥向文亦童:“你上回给的方子不对?”
“萝卜糕么,不就是香肠、腊肉、虾米、香菜么?”文亦童给对方添了一杯茶,口气委婉,笑容清朗:“不过您也别费事了,下回要吃,跟我说一声,现成的就给您送过去,也花不了几个!”
鲍太医笑了,用牙箸点住文亦童:“果然是天生的生意人!我说不过你,只好乖乖给你送钱了!”
说着将身子凑近文亦童:“对了文掌柜,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你可放在心上没有?”
文亦童低了头:“哦?”装做若无其事:“是不是说秋师傅跟齐姑娘的事?”
鲍太医塞得一嘴点心糕饼,说不出话来,只有点头:“嗯嗯,哎哎!“发出几声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