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文亦童的敏感时期,珍娘决定少生事为妙。
至于秋子固,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么?!
过两日进山上香,咱们不是约好一起走的?看你到时候还赖着不出来不成?!
刷得雪白的风火墙拐角边,灰瓦檐下,秋子固不出声地靠墙,望着齐家的车去了,心里长长吁出一口气来。
过两日手就该好了,到时再见你就没关系了!我可不想让你心怀负累,救你本我自愿,乃心之所向,并不图什么,更不想看见你为此难过。
可是,过两日真就能好么?
秋子固低头转了转手指,麻木感好像是轻微了些,可真捏上东西,却还是一样使不上力。
他抿紧双唇,似刀锋般凛冽,暗自下了决心: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珍娘回到湛景楼,果然伙计们都聚集到后门来迎她,梁师傅笑眯了眼,领头上来请安:“掌柜的回来了?掌柜的万福齐康!”
珍娘也笑,拉起他的手来:“辛苦了你们半个月,我倒趁机偷懒了!看你们一个个都瘦了,该把我身上养出来的肉,刮给你们才好!”
伙计们都笑,福平便道:“掌柜的你胖了倒更好看,人家说女儿家圆盘子脸才是有福相的,细比起来,掌柜的还差些斤两!”
福平婶上来搡他:“你走开!不会说话少开口,难不成都跟你婆娘似的?那我该天下最美了,不必这里呆了,明儿必有黄轿来请我,要进宫伺候皇帝去了吧?”
众人大发一笑,连心里有事的珍娘,也免不了抿一抿嘴。
焚香放赏之后,珍娘自去屋里换衣服,各人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福平婶正要跟她上去伺候,却想起一事来,忙笑着对珍娘道:“对了,你屋里如今添了十几个人了,我竟忘了告诉你,一会上去,别吓着了!“
珍娘吐了下舌头:“十几个人?我是不能动了还是怎么的?要十几来伺候我?”
福平婶扳着手指:“哪我来算给你听,四个伺候的小的,这不必说了,四个婆子管着里外,也不必说了,还有几个是传给你那院里打扫看屋子守时间的,这加起来,不必十几个?人牙子说,这还是少的,人家大户。。。“
珍娘忙伸手挡住她的话头:“行了行了,咱不跟大户人家比,我可不是什么深闺小姐,十几个人?”她在心里算了一笔:“喝!开什么玩笑!这得多大开销?”
福平婶见提到钱,有些回避,掉头转向走了:“我想起来,厨房里还有事呢,我先过去,一回再说!”
珍娘立刻警觉起来,提着名儿叫住她:“婶子站住!有事不忙在这一时,你先说清了这个再去!”
福平婶犹犹豫豫地转身,不敢抬头接珍娘的眼神。
“我不在家,印章也在我身上,你们怎么发送人家银子的?”珍娘语气严肃起来:“婶子,跟我说实话!”
福平婶听这口风不好,知道不能再比平日里玩笑时对待,思忖半日,只得实说:“这几个人都是托了文掌柜弄来的,他说不用提钱的事,只当是谢您搭救他妹妹一场,连累着掌柜的您害病,他过意不去,以此作礼,并吩咐了我们,不必实说,怎么想法糊弄过去就行了。”
说着,福平婶撩起眼皮,脸通红着,瞄了珍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