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袅袅的声音迟疑了,唐黛明显,这是对方在催眠的最后,给宋袅袅下了一个命令,让宋袅袅不记得是谁催眠的她。
唐黛继续加力,说道:“没有人让你忘记一切,你应该记得,那个人是谁?是谁对你说了这一切,你慢慢想起他的脸,他语调平和地让你按照他说的去做……”
宋袅袅毫无征兆地说了一句,“郑子矜!”
肯的面部肌肉微跳了一下,不过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到。
唐黛那幽冷的目光,变得更加凉冽,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但声音仍旧是柔和的,她缓声说道:“好了,你可以醒来了,我数三下……”
宋袅袅清醒过来,唐黛也没和她解释,转身就去找郑子矜。
郑子矜并不难找,她就在唐黛的附近,因为她想看唐黛出丑。
纪蕊站在郑子矜的旁边,她看到宋袅袅非但没按她想的那样去做,反而不知道和唐黛在说着什么,她再看到唐黛气势汹汹地过来了,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并不想找麻烦。
郑子矜看到唐黛冲自己走来,她的心微微一跳,但是并没有要躲的意思。开玩笑,她做了就是做了,如果要躲唐黛的话,岂不是好像她怕了唐黛似的!
唐黛快步走到郑子矜的面前,开口就斥道:“郑子矜,你什么意思?”
唐黛的声音不算小,这在这样的场合一定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她脸上的表情也是愤怒的,足以表明她的火气不小。
郑子矜以为唐黛是要体面的人,即使生气了也不会当众大喝出声,所以一时间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到底是和唐黛一样对骂还是体现出自己的委屈和大度?
唐黛并不给郑子矜回击的时间,她继续说道:“郑子矜,你相信不相信,我不会放过你?”
唐黛居然说出这样跋扈的话,郑子矜想都没想,内心就高兴地说:“我相信!”
这是一个好机会,抹黑唐黛的好机会,她要把唐黛拉下水,造成唐黛蛮不讲理的样子。这样大家都会讨厌唐黛的。
可是她并不知道,她中了唐黛的计。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是她无力反抗的了。
看到唐黛的表现,肯愣住了,她难道不反催眠吗?这完全不是催眠的路数啊!
人们的目光不但看了过来,很多人都围了过来。
唐黛问郑子矜,“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郑子矜愤恨地说:“哼!你生的好嫁的好,你凭什么享受这些?我明明长的比你好、才华学历比你高,为什么我这个年龄了也嫁不出去?”
“我与你无怨无仇,就因为这些,你处处为难于我吗?”唐黛又问她。
郑子矜冷冷地说道:“是,就是因为这些,难道这些还不够吗?我明明哪里都比你优秀,我比你更应该得到晏寒厉这样男人的爱。”
纪蕊都看傻了,这是疯了吗?郑子矜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是不要脸了?
人群中传出唏嘘声,谁也不相信那高贵的郑家大小姐,竟然会说出这种没有水平的话,与泼妇无疑。
原本这宴会上有不少人在关注着郑子矜的,此刻这些人也都死了心。
“你对我有敌意,总着我来就好了,你为什么要为难我的朋友?”唐黛又问道。
她一向都是给人留有余地的,可是郑子矜把她的两个朋友都拉下了水,如果她不给郑子矜点教训,郑子矜后面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郑子矜尖酸地说:“她们是你的好朋友,自然是被你拖累的,我收拾不了你,她们也别想过的舒心。”
这话让众人大跌眼镜,短短的几句话,也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局面已经难以控制起来。
以前大概很多人都不熟悉郑子矜,可是这次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肯恍然明白,唐黛用的是叱咤催眠法,这样的催眠法用的就是催眠师的怒,郑子矜答的“我相信”三个字,是让她陷入催眠中的关键。
很明显,唐黛做了一个小小的局,诱使郑子矜进了局,答出唐黛需要的三个字,唐黛立刻将郑子矜带入催眠之中。
这样的催眠法是催眠水平比较高深的人才能用的,至今肯也只是在书上看到理论内容,并没见人用过这样的催眠,今天他真是大开眼界了。
唐黛用权威的地位,让郑子矜服从,然后又迅速引导,让郑子矜把内心中的羡慕妒忌恨都表达了出来,人的负面情绪一旦宣泄,是很难压抑住的,所以在潜意识中,郑子矜也发泄了个痛快。
肯觉得精彩极了,唐黛这个女人,每次都给她带来惊喜,让他眼界大开。
纪蕊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赶紧上前拉了郑子矜一把,低声问她:“你疯了吗?”
郑子矜被猛地一拉,她恍然清醒过来,她茫然地看着身边围了一圈的人,然后记忆的潮水涌了上来,她的脸开始发白。
纪蕊赶紧说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扶你去休息。”
听到消息的容宛静刚刚赶来,她顺着纪蕊的话说:“走吧,我带你们去房间,周太太,你扶她一下。”
郑子矜扶着头说:“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中了邪一样。”
容宛静笑着说:“各位,结婚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就座吧!”
容宛静都说出这样的话了,众人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看热闹,于是纷纷离开。
纪蕊扶着郑子矜往休息室走去,唐黛没有离开,郑子矜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用不大不小地声音说:“郑小姐,恶毒与精神病,你选一个吧!”
今天的事情,不是一句中邪就能解释的,她不是落个恶毒的名声就是个精神病,哪个都是让她嫁不出去的致命打击。
此刻没有一个人再说唐黛当众无礼,只会认为她是被郑子矜使坏,忍无可忍,才如此的。虽然众人谁都没看到郑子矜对唐黛做了什么,但这恶名,郑子矜是背定了。
郑子矜并未还口,并不是因为她理亏,而是因为唐黛身后站着的肯,他的表情让她觉得可怕极了,即使他没有说话,可那周身散发出的冷意,也让她觉得惊骇不已。
明明宋沐说的,只要她这样做了,对方就不知道是谁催眠的,可是为什么唐黛轻易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