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重重呼出一口气,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又孩子气的弯了眉眼,开开心心地笑起来。
男人无语‘切’了一声,恶趣味地一把挠乱她的头发:“你的情绪,好的坏的,都像马桶里的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偏偏喜欢一个人的情绪不能这样!”她顶着一头鸡窝,半认真半调侃,半无奈半心酸。
男人神色又凝滞了一秒,歉然道:“我需要些时间……”
她理解的点点头:“我可以等!”
……
那晚分别,后来整整一个星期,陆酒酒再没联系过任平生,别说电话,连微信都没再给他发过只字片语……
星期一,任平生端得很稳,认为她能给对方足够的空间是好的觉悟,值得鼓励!
星期二,依旧保持姿态,中心思想不变。
星期三,勉强能抗住,但是觉得偶尔来点嘘寒问暖也无不可。
星期四,开始有点郁闷,倒要看看这丫头能忍到什么时候。
星期五,不行,他要暴躁了,怎么可以五天不联系?说好的半夜从被窝爬起来呢,说好的扑进怀里呢?
扯淡,纯粹是这个感情骗子瞎扯淡!
然后是星期六,一上午,他的手机依旧安静如鸡……
做完两个手术出来,已经到了吃午饭的点儿,他今天很忙,下午的手术也排满了,换完手术服第一件事就是从储物柜里掏出手机,满怀期望的按亮屏幕,却发现只有顾谦发来的一条微信语音。
失望的眉梢瞬间耷拉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点开微信,听顾谦的语音:“你应该马上下台了吧,左岚来了,不能让她饿着,我先去食堂帮你打饭了哈,你待会直接过来就行。”
他不屑地撇撇嘴,觉得顾谦在炫耀。
不过既然左岚来了,那陆酒酒——
男人的眉梢又倏然来了精神,扬起老高,然后匆匆跑回办公室,放下手里的病历资料就往电梯口跑,经过洗手间的时候还特意进去照了一把镜子,抓了抓被手术帽压塌的发型。
他兴冲冲,一路小跑到食堂门口。没有立马进去,而是在外面歇了几口气,收起猴急猴急的德性,然后才以悠闲从容的姿态慢慢晃悠进去。
食堂人多,但顾谦他太熟悉,也不算难找,抬眸扫视一圈就扑捉到了那边靠头腻歪在一起的两人。
他目光下意识瞥向两人桌椅对面——
空的!
不死心的再搜索几遍整个食堂——
没看见瘸腿的!
失落,巨大的失落!
失落到眉梢直接拉到眼尾,失落到不能保持微笑,失落到泰然自若的气质整个垮掉……
顾谦给他打了最爱吃的红烧排骨,他低头闷闷啃了几块,食不知味。
心情不好,胃口不好,对面那对没有良知的狗男女还一直惨无人道地按着他脑袋喂狗粮,饭吃到一半,他实在硬撑不下去,索性放了碗筷,双手抱胸地靠进椅子里,死死盯着对面,看看他们到底有多臭表脸!
顾谦对他的全程黑面视若无睹,旁若无人地在左岚唇角啄了一口,然后笑得像个死娘炮:“你的小嘴唇是糖醋里脊味儿,好甜好甜!”
左岚回亲了他一口:“啧啧,你的小嘴儿明明也很甜。”
顾谦继续娘炮:“你的麻婆豆腐看起来好好吃,我要吃,你喂我一口?”
左岚夹了块豆腐:“张嘴,啊——”
顾谦:“啊——”
爱情的酸臭味儿终于惹恼了对面的单身狗,招来怒吠:“顾谦你手断了么,要吃自己不会夹?”
顾谦惊讶地掀起眼皮,仿佛才发现对面还坐着一只围观狗,用‘你怎么还在这儿’的眼神嫌弃了他一眼,然后一针见血地戳穿现实——
“嫉妒使你面目全非!”
…
周三轮休,任平生前一天值了个大夜班,白天蒙头睡到午饭前才被赵静怡拽起来。
刷过牙又胡乱洗了把脸,不修边幅地套了件灰t恤花裤衩,顶着比鸡窝还寒碜的爆炸头,趿拉着人字拖晃晃悠悠地下楼。整个人看上去颓废萎靡,没精打采,吃了午饭又半死不活地赖在沙发上玩游戏。
赵静怡整理完厨房一出来,看到自家穿衣气质堪称宅男屌丝界楷模的傻儿子,那种恨不得从越南或非洲直接给他买个老婆回来的躁动心情又冒了上来。
关键前几天还听顾谦说起他恋爱的事,对方还是陆酒酒的同事,这干脆利落的速度,简直把她眼馋得失眠了一整晚。
她拖着地板蹭到儿子跟前,用拖把怼了怼他的脚,旁敲侧击的问:“今天这么闲,怎么不约朋友出去玩儿?”
“顾谦今天不休。”他抬了一下脚又放下,打游戏的动作没有一刻停顿,眼神也未曾离开手机屏。
赵静怡气得直摇头,在她看来,说到朋友只想起顾谦,这无疑是破罐子破摔的思维,完全没有一点想约女孩子出去的觉悟。
她干脆把拖把靠在沙发背后,坐到这个冤孽旁边,继续侧击:“我看以后就算顾谦和你一起休息也不能陪你出去玩吧?”
游戏里的敌方已经围攻了上来,他自顾不暇地蹙了蹙眉,右手拇指快速不停的按,放了个终极大招直接干.死了对方boss,这才舒了一口气,不甚在意的问:“为什么?”
赵静怡闭了闭眼,但还是耐着性子告诉他:“因为人家已经有了对象,有点时间自然要陪女朋友了,难不成撇下温柔乡来陪你这个单身狗?”
准备重开一局的手指忽然顿住,他终于抬起头,看着赵静怡:“故意刺激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