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二人紧贴,他低头看着她。容嫣低垂的睫毛水莹莹的,原本白皙的小脸殷红一片,一直红到了脖根,衣衫略散,连露出的精致锁骨都是红的。
被他撑住,她再次挑起眼皮看他,目光呆愣愣地落在他唇角,见有块暗红污迹,手下意识抬起,纤纤食指在那抹了一下。
指尖柔软冰凉凉的,从他嘴角划到下唇,点过他硬朗的下巴,带着一束电流猛然击中他的心,他心头一颤。
“是血啊,你受伤了?!”
她颦眉朝他靠近。那束电流瞬间化作燥热,他喉结滚动。见她眼神迷离地望着自己,带着酒后诱人的媚态,虞墨戈忍耐,舔了舔唇角的血迹捉住了她的手,嗓音低沉压抑道:“你醉了,我带你回去。”
容嫣蓦地推了他一把,唇角一牵,嫣然冷笑。殷红的脸,却冷得像朵致命的虞美人……
“我醉了吗?没醉!我哪都不去!” 她不甚清醒地摇了摇头,笑容依旧凉薄至极。“我上次喝酒遇到你,你把我留下了,第二次喝酒你又来……你拦了我多少次了,你就这么希望我给你做外室吗?虞少爷,你说,你是不是在跟着我……你是不是就等着趁虚而入!等着……唔唔……”
话还没说完,虞墨戈捏起她的下巴,蓦然吻上了去,将她未完的话封住了。
容嫣吓呆了,极力挣脱,可他扣紧了她后脑不肯放松一点。
吻猛烈而温柔,柔软的唇带了电似的,激起一阵阵酥麻,将压抑在心底的欲望唤起。容嫣彻底软了,放弃了挣扎,挽上了他的颈脖……
第6章 约定
容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阳光窜入拔步床的围廊,透过月白纱帷,再洒在脸上时,暖暖的。
她慵懒地眯起眼打量四周,陌生,好似穿越之初,且伴着阵阵头疼。她习惯这种生活了,每次从睡梦中醒来都恍若重生,需要时间辨认,接受……
可是,无论如何搜索她都想不起这是哪——
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入耳,她惊得脊背一凉,登时睁大了双眼。拔步床栏,一条熟悉的银白狐毛大氅甩在那堪堪欲坠,似她绷紧的神经,在断裂边缘。
昨夜的片段在脑海中回放……
隔间,男人,醉酒,被跟踪……然后遇到他……
她不记得和虞墨戈相遇后都发生了什么,唯一留下的只有感官上的记忆,和离开通州那晚一样:纵情一夜,荒唐至极。
今儿这记忆似乎比上一次还要过分,感觉更强烈。
她努力平复,怕惊醒他,头都没敢回悄悄起身。才一撑起,浑身酸疼得都快散架了。想到昨夜的疯狂,容嫣羞得直咬牙,忍着颤抖的胳膊要起来,然一个没撑住又倒了回去。床震得微颤,只听身边人轻哼了一声,翻身伸臂,将她环了住。
容嫣屏息,余光扫向他。
他轮廓深邃,五官精致得每一寸都似经过精准计算细细雕刻出的一般。皮肤白皙,在细碎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云端之上的幻影,遥不可及,一碰即碎。
见惯了他慵懒的清冷,此刻他安安静静地睡着,没有凌然的气势,连棱角都柔了许多,唯是眉心不自觉地蹙起,透着淡淡的清寂。
待他呼吸逐渐均匀,容嫣轻抬他的胳膊,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悄悄下床,踮着脚尖把自己零落的衣衫拣起。
她一面穿衣,一面环视四周。
房间很大,面阔五间,她应该是在西稍间。房内装饰典雅富贵,瞧着紫檀小几琉璃花瓠,墙上的征明真迹,她也知这不是酒楼也不是客栈。
她尽量放低声音走到明间,透过窗格上蝉翼府纱,见门口侍卫把守,几个丫鬟正恭敬地侯着,她有点慌。
就这么走出去?她不敢。
容嫣慌张环望,见西次间花梨束腰长桌上的后窗开着,眼神一亮,想都未想硬着头皮蹬着椅子要逃。
才够到窗边,一只大手扣在她小腹,猛然回拉。随着一声惊叫,她被身后人捞进了怀里。
后背撞在他紧实的胸膛上,有点疼。她蹙了蹙眉,握着腰间的手臂仰头,一眼撞上了虞墨戈正低头望她的深眸。
他眼底溢笑,慵懒地挑了挑唇角,随即像对待小动物一般将她夹起,丢回了床上。
这一夹一丢,让容嫣生了恐惧。她拢了拢衣襟,怵声道:“昨晚喝多了,我都不记得了。你,你让我走吧。”
看着她乖巧的模样,虞墨戈蓦地笑了。
醉酒和清醒的她判若两人——
昨夜她哭着一次次在他身下讨饶,却在忘情时无意识迎合。既纯美得让人动容,又妖媚得让人痴迷。谁能想象这便是白日里那个谨慎刻板的姑娘,说尤物也不为过。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可以,你要走没人拦你。但那窗对着园林,出不去的。”
容嫣猛然起身。忽而想到什么,茫然问:“这是哪?”
“我的别院。”
虞家别院?完了完了,让人看见她从这出去,更解释不清了。
容嫣清媚的小脸霎时惨白,愣了半晌,又神色绝望地坐了回去。
虞墨戈从多宝阁的漆匣里拿出一只瓷瓶,走过来,方坐在她身边,她蹭地站了起来。他无奈一笑,拉她坐下,伸手便去解她衣衫。
容嫣吓得直朝后躲。
他握着瓷瓶,朝她身上扫了一眼,道:“帮你擦药。”
“不用!”容嫣拒绝。可想到起床时身上青红相间的痕迹,若被嬷嬷发现,真不好解释,于是犹豫地去接药瓶,小声道:“我自己来。”
“你够得到吗?”
说着,左手朝她腰间系带一扯,右手连同内外衫齐齐拉了下来,一气呵成。容嫣还没反应过来,半个肩背已露他眼前。
她挣扎,他按着她肩不叫她动,另一只手仔细地给她搽药。嫩滑若玉的肌肤上,尽是殷红的吻痕,每每碰触,都会让她下意识挺直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