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楠艾看穿了她的用意,甚至心生几分鄙夷:残害我的时候很麻利,却天真的以为我今日来寻仇不是抱着必复仇的决意吗!不过轻易地来走个过场?西海到此一游?
“呵!”楠艾嗤哼:“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自负到认为自己还有机会从我手中逃脱。”
她不在意地耸耸肩:“你想赌,我奉陪,反正结果无差别。”
说罢楠艾收了饮血剑,拽开两腿,话不废赘,蹬脚以迅雷之势直冲蔚凝纵游而去。
蔚凝十指虚握,锐利指尖即刻展露,两手聚力一挥,只见十片锋利刀光从她指尖甩出,攻势凌厉击向楠艾。
楠艾迅速捻诀,以法力借助海水使了个半圆形的厚水障,将刀光如数抵挡,莫能钻空。
蔚凝未待她撤除屏障,两手指尖凝出两道光鞭,猛力甩掷,顷刻破除水障,光鞭直直打向楠艾。
不远处的老祖眉头微蹙,手间欲施法......只见楠艾几步瞬闪,躲过了光鞭袭击,他又缓缓松开手掌。
楠艾将将躲避,扭过身来,掌心合十,巨大气波以她双掌为中心,呈圆形荡开,波纹剧荡不停,将蔚凝的光鞭冲撞得扭曲不成形。
楠艾趁势,施法凝结水柱,一根根结冰的柱犹如百千飞箭疾驰射去。蔚凝无法腾出手攻击,只能甩开光鞭打落不断袭来的冰柱。
两人打杀得满海水浑浊涛涛,波滚浪翻。围观的士兵目不转睛,齐齐捏着一把汗。为首的将军更是两眼睁瞪,眉头拧成峰。
老祖视线紧随楠艾。她越战越勇,招招致命,式式凶猛,同平日里在他面前娇俏可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蔚凝被打得节节败退,她稳了稳身形,不可置信眯眼看向楠艾。方才那法术分明是仙术,不是普通妖法!
忽想到什么,她愕然道:“你......你修得了仙?!”
楠艾未应,勾唇轻笑,疾速掠至她身旁。右手一探,饮血剑刹那握在手,剑身幌亮如银,她飞跃猛地一斩。
蔚凝抬臂凝力架挡,却被剑气冲开,懵撞个头晕眼花。
楠艾不给她丝毫喘息机会,瞬步贴近,剑身贴着手肘一个横扫,蔚凝脖颈顷刻喷血如注。
血溅落在剑身,剑身上的细小纹路霎时像苏醒一般,一抽一缩,如同喉管,吞咽着鲜血,红光渐渐晕开,染遍剑身。
蔚凝眼皮颤动,木然地伸手捂着脖子。
那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刚一下去只有些微刺痛,现下剧烈痛感袭来,她不断抽气,用力捂着伤口,可伤口太深,直接将整条喉管切断,破了筋脉血管,血流不止,泉涌一般。
“公主!!”将军大喊,顾不得等待命令,就要掣枪杀去。
倏然一道山高般的雾障矗立众人面前,阻挡将军的脚步。他气急败坏地挥枪扫去,却动不得这屏障丝毫。
鲛族士兵们见公主形势严峻,个个目眦欲裂,刺的刺,砍的砍。牛鲨更是将屏障冲撞得嘭嘭巨响。
可老祖设下的屏障犹如铜墙铁壁,他们不过以卵击石。
嗓子是鲛族女性最为珍贵之物,废去了咽喉等同飞禽丢了翅膀。被破喉的蔚凝羞愤难遏,点穴彻底封住喉间血脉,止了血。
她双拳紧握,仰头怒嘶一声,容貌渐变:耳如扇,眸突红,牙尖嘴利,面容狰狞。身形陡长一尺,阔胸壮肩,鱼尾强健。
晃眼的功夫,已幻作原身。
鲛族原身皮坚骨硬,力量和速度更胜人形时数倍。十指如刺刃,长尾如重锤,皆可作武器。
蔚凝眦目裂牙,十指虚握,身形疾游如电,抬臂冲将过去,势要抓她个皮开肉绽。
楠艾却立在原地,只等她冲至身前,侧身一个晃影,一瞬立在蔚凝身后。
蔚凝未料她竟快到行步无踪的程度,待反应转身,已来不及,肩膀猛地被刺中一剑。
她鱼尾一摆,身形却突然滞住,低头一看,海水幻化的绳将她全身绑了个结实!错愕大惊:竟不知何时被施了禁锢术!
“听闻鲛族断臂可复生,但是断了尾巴却永远无法再生。是以,我想了想……”楠艾以剑尖点了点她尾巴,轻言慢语:“不如卸了你这尾巴,往后你人不是人,鲛不是鲛,如何?”
蔚凝双眼突瞪,拼命挣扎,却苦苦难动。那诡异的会吸血的剑在她尾巴上兴奋嗡鸣,她着然生了惧,嘶吼着要挣脱。
“你也知道害怕?”楠艾讥讽,咬牙道:“体会到那日我的心境了吗?”
惊恐万状、颤栗悚惧、绝望苦痛!一点一滴,她仍未忘却,记忆犹新。
楠艾目光如冰,冷漠地举起短剑,快速斩下。
悲惨的哀嚎传荡百丈海域,那血染遍楠艾周身,更添她眼中的冷意。饮血剑喝得畅快,不时发出吞咽声,剑身又被浸染出一道红。
楠艾垂眸,冷冷观看浑身颤抖,虚弱无力的蔚凝。却并未放过她......
因为还有一样东西没毁——眼睛。
直至捻诀幻出两截冰锥,刺穿蔚凝双眼,楠艾所做的一切彻底激怒在场的鲛族。老祖设下的屏障被撞得震海般巨响,晃得水波如山崩。
“我定要将你碎尸!”将军怒吼如雷。
楠艾默然看了眼惨状无比的蔚凝,飞身离开,立在屏障前,扫视一干人等。
她莞尔扬起一抹笑。这笑满是轻蔑,合着她脸颊眼尾上溅着的血迹,像嗜血的妖精,像摄魂的鬼魅,艳冶而惊悚。
楠艾握紧饮血剑,望向一旁的老祖:“撤了屏障吧。”
***
半个月后,天界传言四起:西海前些日来了个地狱罗刹,凭借一己之力绞杀西海几百鲛族士兵,鲜血蔓延海底百丈远,血腥味十日才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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