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忽然转过身,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眸子:“我教过你什么,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当初对隼摩尔的拒绝做得那般明显,如今风头不对,想要再转投那你琢磨不透的隼摩尔的怀里,只怕他未必还领你这份情,不将你一起恨上就不错了。”
他黑暗的目光让苏千城忍不住发抖,被他的手劲捏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垂下眸子,一点没有犹豫,一行清泪落了下来:“你,就这么想要我嫁给隼摩尔那番人蛮子么,这么多年来了……檀郎就对我没有一点情么,可知,我为了你,我连琴笙都可以放弃,为了你,我可以与全世界作对,背负万世**骂名。”
她娇脸含泪,难以自持,似风雨中被摧残的花儿。
男人见状,神色莫测,半晌之后,才忽然松了手,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轻声道:“千城,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别做蠢事,我,自然一直是……最疼惜你的。”
檀郎淡淡地一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弯腰打横一抱,再次将她抱上罗汉床。
……
等到苏千城再出房门的时候,天色已晚。
“小姐,厨房的燕窝已经煮好了,可要端来?”绣心恭敬地问。
苏千城扶了扶发髻上的白剪绒花,淡淡地道:“不必,我自己亲自去取。”
绣心道:“是。”
随后一主一仆便一齐往厨房去。
走了几步,绣心见左右无人,便低声道:“是了,小姐,宫家少主那边的消息。”
说着,她将纸条递上去。
苏千城闻言,先是一喜,随后接过一看,眼里光冷了冷:“真是废物,我特意将锦心派给他,看着他重伤时还这般不肯舍弃地要去追缉楚瑜,那般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能耐抓着楚瑜,如今不过是杀了那么一个金曜,男人都是自作聪明的废物!”
绣心闻言,指尖微微一动,她垂着眸子恭敬地道:“小姐,你和宫少主合作的事,檀爷未必知道罢,万一……?”
“万一什么,那人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是冷眼旁观罢了。”苏千城眯了眯眸子,慢慢地将手里的纸条撕碎:“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罢,她抬起头看了眼天上的月,淡淡地道:“只想不到秋子非也算是个痴情种子,偏却是个有眼无珠的……呵,落到今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绣心看着她说得淡然,却分明听得里面遗憾和隐约的幽怨。
说话间,忽然听得门外一阵骚动,不少脚步声纷乱,更是响起了一阵急促尖锐的铃铛响。
苏千城闻言,瞬间眉目一冷,看向绣心:“这是督抚府的警铃,原为老夫人所设,非紧急不得用,立刻去查查什么事。”
但不用绣心回话,就已经有了答案。
“报——夫人,常将军领着常家军三万人马要求进城,如今被督抚大人挡在了城门外,如今势同水火,常家军有攻城之势!”一名传令兵举着手中的信筒冲了后院。
苏千城闻言,先是一惊,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楚瑜就算寻到了常圣黛的大军,他们不应该先去解救琴笙么,怎么往律方而来了!”
而且他们不光往律方而来,一路还没有任何消息!
兵临城下,才有消息传了进来!
“小姐不要担心,您早早谋算好,老夫人‘信函’不是也已经铺垫好了伏笔,如今常圣黛的大军和楚瑜都被拦在了城门外,不是么?”绣心看着苏千城,宽慰道。
苏千城闻言,蹙的秀眉也略松了松,方才自言自语地轻道:“我律方城内常驻大军十万,后面军垦处还有十万大军,她区区三万人马既骗不开律方城门,自然更不可能攻进来的。”
绣心垂下眸子,恭敬地道:“是,小姐宽心。”
只是她眸子里闪过诡冷的流光。
苏千城却抚了下心头,眯起眼:“楚瑜这个贱人,又想要折腾什么妖蛾子?”
她总有些不安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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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曜啊,他其实很像那种,我喜欢你,所以欺负你的小男生,他对三爷的信仰又让他一直告诉自己,他必须讨厌小鱼,他如果喜欢小鱼了,那就是对自己的信仰的背叛了,一直都在这种心情里活着罢,《典狱司》也很好听呢,确实也挺合适金曜的。还有……==我觉得我要被你们拍死,还是提前剧透吧,老夫人那里,三爷有安排,就酱紫。
=_+~放心,一定会有金曜童鞋的番外,苏千城这个部分,今天会有一个大二更哟,嗯,今儿她的戏份就要落幕了,可以祭金曜星君了,别忘了,月底了,月票不投就清空了说,嗯。
☆、五十六章 痛不欲生 万更下
“不管如何,立刻替我更衣,我要去看看。”苏千城揉了揉眉心,吩咐绣心。
“是。”绣心立刻敛身恭敬地道。
……
“怎么了?”
苏千城折回房间的时候,高大的男人已经坐在窗前,手执棋子正下棋,见她进来,便淡淡地道:“出事了?”
“是,妾身先要换一身衣衫去一趟,檀郎放心,我能处理。”苏千城知道他也一定是听到了方才传令兵报信的消息,便让绣心进来跟着自己换了一身衣衫。
临行前,她看了眼男人,倒是温情脉脉:“檀郎且仔细些,莫要乱走,这里人多眼杂太多。”
男人神色淡然地看着面前的棋盘落下一子:“嗯。”
苏千城似想起什么,又轻叹了一声:“是我想多了,当年檀郎可曾在律方待了不短时日,您在律方当年也算威名赫赫,又哪里轮到我多嘴。”
说话间,她已经换了一身白色戎装,扣上箭袖,便转身出了门。
“檀爷歇着。”绣心朝着男人福了福,也转身跟着苏千城出了门。
待得他们出门后,男人看着手里的棋子,随后唇角弯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将手里的棋子扔进了棋盒里,淡淡地道:“有趣。”
随后,他起了身,向门外而去。
门外早有长随模样的人跟着,见他出来,便低声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