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延熙帝在将他的军,也是□□裸的威逼。
薛庭儴明白对方的意思,目的是在逼他致仕。
若是他老实听话最好,若是不……
到了那时候,想必会有人将‘许浩然’与他联系上,是时他不但清名尽毁,还会遗臭万年。
为官者,尤其是作为一个文官,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清名!
事情到了如今,薛庭儴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何会带领着一众官员和皇帝斗了。毕竟他出身贫寒,不管皇帝如何打压那些人的势力,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可能是因为当年他身陷囹圄,为了翻身抛妻弃子娶了座师的女儿?可这本就是一个针对他的局,而他不得不上。
因为一步错,所以步步错,走到最后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想不想,而是必须这么做下去。
薛庭儴不禁想到几年前去世的老妻,又想起自己这么多年妻妾无数,却没能有一儿半女诞下。他更想到了他的原配和那个孩子,这也许就是他的报应……
一口鲜血喷射出来,撒在书案上,洁白的宣纸上殷红点点,如雪中腊梅。
“大人……”立在书案前管家大叫了一声,惊恐万分。
*
首辅大人病了,不光早朝没来,也多日未到文渊阁。
一时间来薛府探望者络绎不绝,可并没有人能见到薛庭儴。
不禁有人猜测首辅大人是不是真病了,还是在和圣上进行一种无声的博弈?
可祁煊知道他是真病了,还病得不轻。
御书房里,祁煊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立于身前的王铭晟。
“你不去看看他?”
王铭晟的表情纹风不动,“我与他并无相交,若是贸然上门恐会让人非议。”
祁煊并未再说什么,而是点点头,便让他退下了。
可最终王铭晟还是去了一趟,因为传说薛首辅已经药石罔效,病弱膏肓。
他是在一个宁静的傍晚去了薛府,黄昏下的薛府就像是一个到了迟暮之年的老人,散发着一种沉沉暮霭之色。
薛府并不豪华,是一座中规中矩的三进宅院。
薛庭儴一直是如此,若追根究底,他肯定是贪过,可作为一个首辅,他贪得加起来估计还没有一个四品的知府多。他身无六亲,所以没有姓薛的人仗着他的势,以势压人,大肆敛财。其本人的衣食住行也并不奢华,甚至是简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