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院子门口跑来一小厮,偷摸摸的往里瞧了眼,又急匆匆的跑走了。

“那个刚才来的好像是沈大人身边的。”瑞文悄悄的对旁边的瑞清说。

“嗯,许是想看看小姐在做什么。”

“刚成亲的男女就这么分不开吗?”

“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央小姐早点把你嫁出去。”

“我才不要,嫁出去还不如留在小姐身边舒坦。”

书房门被敲响,从里面传来淡雅的声音的“进来吧。”

进门的人正是刚刚偷瞄的小厮“大人,小的刚去看了,夫人她在院子里休息。”

书桌后的人一脸正色,让小厮出去了。但书案上摊着的书半点都没看进去,无奈只好将书本放到旁边,铺上纸张来练字静心。

他喜欢在练字的时候思考事情。

但无论写多少张纸,脑海里的人挥之不去。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说法,觉得太假,那能用来解释他对柳婉玗格外注意的理由就只有贪恋美色几字了。

同一时刻的朝堂上,皇帝因这婚嫁很是高兴,特意在靖王面前提了一句。

当今皇帝是先皇的幺子,先皇在时,虽得圣宠但因为不是嫡子且排行末尾,所以先皇每每提及册立为太子时,必遭群臣反对。先皇本想等他大些了,再让他接手朝政,有了政绩再提封太子一事,想必阻力会小些。谁知先皇还没等到幺子长大就先走了,只在走之前匆匆下了口谕。

朝堂内因为先皇突然逝世而骚乱不断,北狄骑军也趁此机会压境入内,一举攻破数道城池,直捣黄龙。京中将领又是青黄不接之时,恰巧此时靖王来表示愿意为国出战。皇帝大喜但也留了个心眼没有将虎符直接交于他,而是给了他另一个信任的将军。

等皇帝压下非议登基后,靖王早已攻退北狄军队,并且策反那名将领夺走了虎符。刚登基时,朝堂之事繁冗复杂,老臣又大多倚老卖老且身边的靖王又狼子野心虎视眈眈,一时不察让靖王插入不少他的人。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帝一直想通过科举取士,将朝廷里的水换一换,像沈修宴这种人才,他自然要为其铺好官路,以助自己早日将靖王一派连根拔起。

下朝后,靖王黑着脸连朝服都没换就把心腹召来,恶狠狠地说:“老七以为赐道婚就能拦住我吗?今日上朝时竟然敢挑衅到我面前,他怕是不想要屁股下面的龙椅了。”

“王爷还是莫轻举妄动,皇帝想把太傅府拉下水一举恐怕是已经惹恼了太傅,我们此时应该静观其变,”话没说完,便被突然暴怒的靖王打断。

“静观其变?你上次叫本王静观其变,父皇就趁机下旨把皇位传给了老七,这次本王不会听你的,沈修宴必须尽快除掉,我早已忍受不了老七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心腹看靖王双手紧握成拳一幅不听劝怒气横生的样子,有些不耐但仍好生相劝:“王爷心向天下是好事,但操之过急,难免会有所泄露,还应从长计议。”

靖王失了耐性直接说道:“我请你来可不是听你一口一个从长计议,行了,你若没本事就趁早离开吧,本王没你上次不也弄死了上个状元,不过一介布衣还不是本王想杀便杀的。”说完直接大步跨出门外。

心腹见他如此不听劝竟还择言相辱,也是气急,当即就出了靖王府,此等心性活该没把皇位传给你。

一个多时辰后,沈修宴放下笔,罢了,不论是否是贪恋美色,柳婉玗都是自己的妻子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将书桌上的宣纸收拾一番后,去了柳婉玗那里。为了方便递交文书他办公的书房就在前厅旁边,平时休息的主院在花园旁边。

院子里静悄悄的,沈修宴没让小厮跟进来,独自进去了。免了两个婢女的行礼,径直走向软塌那处。就有这么困吗?

看软塌上的人睡的脸蛋红润,呼吸均匀,一头乌黑的发散开在脸旁。沈修宴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没想到睡着的人竟然睁开了眼。

柳婉玗其实早已醒了,因为软塌甚是舒适,她身子又疲软难受就不想起来,迷迷糊糊间感觉有温热的东西碰了自己的脸,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沈修宴。

沈修宴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语气平稳的说:“夫人这样睡恐怕会着凉,还是进屋歇息吧”柳婉玗看了眼正午顶天晒的骄阳不语。

因躺着和人说话不像样子,柳婉玗还是站起来了,面上软言细语的说:“谢夫君关心。”你要是不来,我还能多躺会。

沈修宴看人微垂头的样子不由感叹夫人还是很娇羞的。

随后,二人进屋,沈修宴让柳婉玗困的话再去休息会,吃饭的时候再叫她,不过柳婉玗拒接了,她起来走了会路就清醒了,已经睡不着了。

沈修宴也没多说,去书案上拿了两本书过来,递给旁边坐着的柳婉玗一本。语调温和:“既然夫人不困了,那陪我一起看看书吧”

柳婉玗接过书本,扫了眼书名,可惜我最喜欢看的不是这种的。

沈修宴想着夫人才名盛京,应该是喜欢看书的,就是不知道她喜欢看什么样的,刚刚递给夫人的是一本杂记,多是记录了各地风俗,用语活泼,也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

沈修宴手里拿着书,心思全不在上面,还是耐不住问道:“夫人平时爱看什么样的书,我多让人准备些。”

“我不过是打发时间随意看些,夫君即为状元想必藏书已经足够了。”要是让你准备我喜欢的那不就完了吗。

“夫人不必自谦,若有什么喜欢的让人去买来就行。”我藏书并不多,等会要让人再去买点。

二人心思各异谈了一会,差不多就到了晌午,让人摆了膳。

吃饭的时候,沈修宴见柳婉玗一直不夹自己面前的菜,以为她是害羞,就帮忙用公筷夹了一筷子放入她的碗里,还特别贴心的说了一句:“夫人不用拘束,都是自家人。”

柳婉玗看着碗里的明晃晃的胡萝卜丝,抿了抿唇,想着要不直接告诉沈修宴自己不爱吃胡萝卜,但又想到二人刚赐婚风头正盛,现在她不吃这胡萝卜丝,也许明天传出去的就是她对赐婚不满意,在饭桌上和中书大人大大出手的消息。

她亲身经历过那种谣言的威力,再说京中官家夫人大多都是闲来无事爱聊八卦。只好忍着将胡萝卜丝咽下。

旁边伺候的瑞文瑞清有些惊讶,她们贴身伺候的,自然知道小姐不爱吃胡萝卜丝,姑爷不清楚给小姐夹了还正常,可小姐竟然面不改色的吞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一顿饭结束后,沈修宴问柳婉玗是否要午睡一会,柳婉玗摇头,早上睡多了,她现在肯定睡不着。于是沈修宴就让人把管家叫来,不一会一个身着蓝衣中年男子抱着账本进来了。

沈修宴见管家来了对柳婉玗温言“夫人,这府中账目还要请你劳心。”

柳婉玗有些迫不及待,管一宅账本一直是她所向往的,母亲也多有教导她管家权利极为重要,非是不得已千万不能让给其他女人。

沈修宴看她明显高兴的样子,原来是喜欢账本吗?京中才女背地里竟是个小财迷,越来越可爱了。

一下午大部分时间柳婉玗都沉迷于和管家算账本,连沈修宴什么时候离开都没在意。等到黄昏时候,柳婉玗才将府中账目统计清楚,本来沈修宴来京不过几月用不了算这么久,但是为了迎娶她银子花了不少,别人来的贺礼也不少,一样样的算,也花了许久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