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端的是个好天气,百花齐放,鸟语花香。而赵府来了个稀罕人物,便是那几年前与三娘结亲的小将军吴霖枫。
大堂上,赵母坐在主位,喝着茶,满脸笑意,这吴家小子几年没见可越发俊朗了。
“伯母几年来,可安好?”
吴霖枫端坐在左边位置上,谦逊有礼地向赵母问好。
“好好,六郎此次荣归故里,可有甚打算?”
“小侄不才,今官家委任小侄为齐州节度使兼都总管,故这段时日,将都在齐州驻守,保一方百姓平安。”
吴霖枫放下茶盏,面色平静,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地答道。
“我侄真乃人中龙凤,有那雄才大略。”
赵母苦思冥想也不知为甚女儿要与这般好儿郎和离,这明明是段难求的好姻缘。
“伯母谬赞,小侄愧不敢当。”
吴霖枫笑了笑,连连说着不敢当。
这边话刚刚落下,那边门外传来问好。
“母亲慈安,见过六郎。”
只见赵初悟牵着赵团团的手,缓缓走来。
团团悄悄暼了吴霖枫一眼,原来爹爹长这模样,向赵母问了好,便松开母亲的手,往赵母怀中奔去,怯生生地看着吴六郎。
却说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团团居然还怕起生人,赵初悟有些不解,便笑着向吴六郎解释道:“团团有些怕生,六郎莫怪。”
吴六郎见几年前还是娉娉婷婷的少女,这女大十八变,现已经是少妇模样,越发艳丽媚人。
“无碍无碍,这丫头长的怪伶俐聪颖的。”
吴霖枫浅笑着并未计较。
放下礼品,聊了一刻钟,便起身回去了。
“外祖母,那是爹爹?”
赵团团心中还是觉得很生疏,还不如师傅亲切。
“嗯嗯……怎的,团团不喜?”
赵母瞧团团那反应,委实别扭。
“没师傅好。”
此言一出,赵母有些失落,这吴家六郎可是难得一见的良人,又听得团团喜那师傅,也总归有个喜欢的不是。
赵初悟哭笑不得,这团团怎恁得心悦她。
“是吗,那师傅待你母亲好吗?”
赵母趁机有意多问些。
“好啊,师傅见娘亲都笑嘻嘻的,还抱过娘亲哩。”
赵团团想起第一次见师傅那天,师傅就抱过母亲了。
“团团!闭嘴!人已经看过了,好生去书房温书!”
这赵团团语不惊人死不休!
赵母一听大惊,这都肌肤之亲了?可那人都没见过,也没媒人上府求亲,嚯,好生无礼的后生!
团团听娘亲像似气着了,便不敢造次,灰溜溜回书房去了。
“这……悟儿,团团说的……”
赵母磕磕巴巴地说着,生怕女儿口中来个正是如此。
“团团胡诌的,我与那位大人并未发生何事。”
这话一说出口,赵初悟只觉有丝丝难受盘于胸口。
翌日,会仙楼。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这刘通判宴请了诸多达官显贵,除了得胜归来的小将军吴霖枫,也有知府大人林白。这吴霖枫虽与林白同为三品,因着南国重文轻武,这武官官品确是短了文官半阶。
林白位主,而吴霖枫位左,刘通判位右。
林白隐在桌下的手紧紧握拳,脸上冷意尽现,想起刚刚王希与自己通的消息。
“官家那边似被太后势力牵制住了,太后强塞了这吴六郎来这,从你手中抢去兵权。”
化为酒保的王希悄悄靠近林白皱眉道。
“这吴六郎的父亲不是一向不偏不倚,保中派吗?”
林白诧异得很,来这齐州之时,打听过的,吴忠少与人拉帮结派,他的儿子们都以父为纲,也是保中,从不参与党派之争!
“谁说不是,但他家六郎却与众不同!”
“何来不同?”
“不服父亲管教,有主张的很!听说娶亲之时,吴知府先前并不允的,可那六郎非要娶亲,不娶便出家为僧。这才让吴知府松下口来。说来也怪,原来这般不容易娶过门的小娘子,该是好好疼惜,但约莫不到一年就和离了,生个女娃都还在哺乳,也甚是狠心。”
林白一听也甚觉得稀奇,便问道:“哪家小娘子这般委屈?”
“城南赵家的三娘。”
兀的,烛火一一熄灭,唯有中间舞场烛火通明,一女子伴着乐器婆娑起舞。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那一举一动都勾人心弦,那女子眉目含媚几次瞧看着林白。
旁人不知,想来也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小女子。但坐在一侧的赵初悟心中甚是明了,那女子王臻儿,确确实实是对林白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