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王希带着那账本以及信件交与父亲。王相便立即拿着证物呈于官家,将案件一一表明。
官家一看,勃然大怒,这秦国舅平日里低调行事,看似老实可靠,未曾出过甚么差错。最后却是小瞧了他去。
又过一月,林白回京述职,将那齐州刘通判押解上京,后此案水落石出。
没过几日,官家便下了一份圣旨,制曰:朕膺昊天之眷命,今京西北路都转运使秦傅恒,叛乱谋逆,结党营私,已被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赐予流放千里,发配沙门岛,以儆效尤。今齐州知府林白破案有功,赐黄金千两,良田百亩,特授其二品官阶……
通往齐州城的郊外,一辆马车缓缓在官道驶着。
“白儿,你说恁多,意思是你有个女儿,是与赵初悟生的,故你要娶她?”
林母坐在车内,眼睛瞪得老大,又惊又喜,惊的是女儿与赵初悟还有这等姻缘,喜得是这二人还孕有一子。可把林母高兴坏了,全然忘记在林家村将赵初悟略买之事。
“你这高兴的都摸不着北了,也不看人家父母可否不计前嫌,答应将女儿嫁进林家。可别忘了你当初在林家村做好的事。”
林有才怕妻子乐昏了头,全然忘记当初那事,不由地波冷水道。
“我……那我亲自去求他们家罢了。”
这些年,林母为了自家女儿成亲之事,可没少花精力。这次女儿点名要娶赵初悟,自己丢了这张老脸,求也要将初悟求进林家门。
“母亲按礼法操办就好,其余的我自有办法。莫挂心上。”
林白一面宽慰着林母,一面想着赵初悟,已有一月余没见面,可是把她想坏了。
晌午时分,林白一家便到了林府,林白特意沐浴更衣完去会见佳人,刚出门就见林母带着官媒向她走来。
“娘亲,你这是……”
“择日不如撞日,这成亲之事繁琐,按礼法操办也要一两个月,不若早早办了,未免夜长梦多。”
林母急急说完便欲拉着林白出府,林白无奈苦笑道:“母亲若今日就要带我去议婚的话,且让我带一些从京城给团团买来的物什。”
赵府。
“林知府要娶悟儿?”
听着女使的传话,赵母心中大惊,这林大人要娶自家女儿?那怎生的好?那厮风流成性,还目无王法,如何嫁的?且先去问悟儿,看她心中可有计较。
赵初悟这两日有些空闲,便在书房教团团习字读书。看着团团写的歪歪扭扭,又想到林白那手好字,心中暗叹这孩子的字怎不像她母亲,以后还是林白来教才好。又转念想着林白回京述职都一月有余了,怎还不见回来?
“悟儿啊。”
赵母一出现,便打乱了赵初悟的思绪。
“外祖母!”
团团一见赵母过来,便似见到救星般冲上前去,抱紧大腿,她可不想在习字了!
“团团乖,自己去花园耍会儿。”
一听外祖母让自己出门,且不正如她愿么,只见团团瞟了赵初悟一眼,并未见娘亲皱眉不允,抬起两小腿一溜烟就跑走了。
“娘亲有何事?”
赵初悟看了眼赵母,便低头捯饬桌案。
“那林知府上门提亲来了!”
赵母一脸焦急,眉头皱的都似可夹死一只蚊子。
“哦?”
赵初悟正低头看着团团的字,听母亲那话一出,顿了顿,嘴角不由得微微提起,心喜之心犹然可见。
“娘知道你心中不愿的,罢了,不管如何,就算拼了我这条性命也不会让那贼人得逞!”
见自家女儿低着头愣愣地,该是不愿的,赵母护女心切也不管她甚么权贵!照样退了!
“娘亲,我愿意的。”
赵初悟有些害羞地瞥了赵母一眼,不由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心中甜若蜜糖,期待着林白娶她的场景。
赵母听着女儿微弱的回应,以为是自己老了这听感大不如前了。皱眉道:“悟儿,你说甚么?”
“娘亲,我愿意嫁林白!”
赵初悟抬起头来,与赵母对视,眼神坚定。
“你这是?”
林母眯眼瞧着赵初悟,生怕错过她脸上一点神情。但见她毫无挣扎,也并不委屈,还有点害羞欢喜?这两人情投意合?
“娘亲,林白那是为了案子做的戏,她人并不那般浪荡……”
赵初悟将林白之事与赵母一一细说。只是单单没将林白是团团的母亲之事表明,赵初悟想找个时机在说,毕竟林白目前在母亲心中的评判并不好。
“罢了,若你欢喜就行。”
赵母无奈地笑着,若是女儿钟爱,自然是允的。
却说厅堂之上,林白左顾右盼也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倒见到团团迈着小步子向她小跑过去,团团奶声奶气地喊:“母亲!”
林白看了一笑,将团团抱起,捏了下那圆圆的脸蛋,笑道:“乖!团团,你看那!全是给你买的京城吃食和些稀奇玩意。”
“这是团团?来,祖母抱你去看!”